姜秾秾將司弦音的傷口都洗干凈了,那廂,李嬸將郎中請了過來。
郎中給司弦音看了看傷口,說“這位公子平日有習武的習慣,底子好,不用擔心,我這里有個土方子,用香油調一調,敷上些時日,平時注意養著,別讓傷口化了膿,很快能養好的。”
司弦音雖然這次受傷,導致功力只剩下了一成,這些年修煉出來的體魄還算強健,不怪郎中會這么說。
姜秾秾說“大夫,你再看看他的眼睛。”
郎中撩起司弦音的眼皮,檢查了一遍,回道“公子這眼睛是中了毒,恕我見識少,解不了公子的毒,二位還是盡早尋其他名醫,以免耽誤救治的功夫。”
“多謝。”姜秾秾和李嬸一起跟著大夫出門,姜秾秾還拿出一錠碎銀子給大夫,當做酬金。
司弦音拿出扳指后,姜秾秾就知道他身上再搜刮不出什么油水,后面的花銷,只能由自己出了。
姜秾秾回來時,司弦音晾著已敷了藥的腿,坐在榻邊,手里握著他的那把憫生劍。
雙生子一個用刀,一個用劍,名字分別對應二者的性格。憫生象征著司弦音的天生仁慈,司雅意用的是雙刀,常用的那把刀名為破軍,象征著他的一身殺氣。
“秾秾姑娘,可否替我將帕子打濕。”司弦音遞出一方干凈的絹帕。
姜秾秾從院子里的水缸里取了點水,打濕帕子,擰干遞給司弦音。
司弦音抽出憫生劍,指尖摸了摸劍鋒。
“小心割傷手。”姜秾秾提醒。
“這把劍伴我長大,我對它比任何人都熟悉,無礙。”司弦音展開帕子,溫柔地擦拭著劍身,“鑄劍師鑄造憫生劍是為鋤強扶弱,不是為殺人,我用它大開殺戒過,劍上留著血跡,它不喜歡。”
姜秾秾坐在桌畔,托著下巴,隔空望著燭光下的司弦音。少年白衣淡淡,圣潔如雪,和原書里一模一樣,是個胸懷廣闊的仁善之輩呢。
屋中只有一張床,一床被褥,沒法子打地鋪,時下正值春末夏初之際,晝夜溫差大,白日暖融融的天氣,到了夜里泛著些許寒涼,地板硬邦邦的,干巴巴的睡,又會著涼。
去和李嬸母女擠一擠吧,顯得沒道理,兩人假扮的是新婚燕爾的夫妻,這樣一來就全露餡了。
姜秾秾思慮再三,說“大公子,你我恐要將就一夜了。”
司弦音識趣地往里面挪了挪“秾秾姑娘放心,我睡里邊,你睡外邊,若我夜里手腳不規矩,你也能及時逃出魔掌。”
“大公子說笑了,我選擇救大公子,就是信大公子的為人。”
“哦,難道不是因為我把劍架在你的脖子上”
姜秾秾“”
看不出來,司弦音還會揶揄人。
司弦音彎了彎唇角“睡吧。”
姜秾秾吹滅桌上的燈燭,借著窗戶照進來的一縷月光,摸索到司弦音身側躺下,不好意思地說“我的睡相可能會有點不老實,要是冒犯了你,你擔待些。”
折騰大半宿,姜秾秾早就困了,幾乎頭一挨著枕頭,也不管是不是身在陌生的環境,就閉眼跌入了夢鄉。
這事不怪她,連著好些日子都在外頭睡,整宿不敢怎么合眼,都是白日里抓緊補眠的,好不容易頭頂有了瓦,身邊還是司弦音這般君子,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
司弦音卻毫無睡意。他靠坐在床頭,思索著刺客背后的主謀,以及出現在刺殺現場的姜秾秾。
她真的只是路過嗎
姜秾秾突然翻了個身,抬起左腿,搭在了司弦音的身上。
司弦音“”
果真不老實。
翌日一早,司弦音剛醒來,就聽見姜秾秾在耳邊問“我昨夜沒有把你怎么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