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妄論的人莫名其妙接二連三遭難,一直堵在安時昌心口讓他喘不過氣的石頭似乎都變輕了些許。
“君子不妄議他人,站書院門口沒完沒了,想造反不成”一個嚴厲的聲音從門內倏然響起,顯然是聽到吵鬧聲趕了出來。
剩下的學生一看到是以嚴厲出名的張夫子,便逃也似地進了書院,只留下幾個狼狽的背影。
張夫子顯然注意到了方才的議論,對安時昌點了點頭,道“安時昌,我信鄒夫子。”
安時昌張了張嘴,想感謝張夫子,張夫子已經轉身走了,最終伸手道“兩位俠士,請。”
三人進入書院,典型的江南水鄉建筑展露眼前。
行走間,前方是亭臺樓閣,池館水榭,以及高達七層的文星樓,到處都是書香氛圍。
身旁還時有抱著一堆書籍的學子經過,皆向著同一個地方前去。
安時昌猶豫良久,最后還是沒忍不住,小聲問道“恕小生冒昧,方才是二位俠士出手了嗎”
“怎么不該出手嗎”夏舟仙反問道。
這話出口便是默認了。
安時昌連忙搖頭,隨后又苦笑道“自從進入書院,小生以為已經聽慣了這些閑言碎語,但其實,時至今日還是沒有習慣。”他再度抱拳,鄭重道“多謝俠士出手。”
夏舟仙擺擺手,不以為意道“就算我不出手,林哥也會出手的,對吧”
林眠魚看到夏舟仙那眨著眼,一副期待他會說些什么的樣子,“嗯”了一聲,并未惜字如金,而是與夏舟仙十指緊扣,不疾不徐道“男子與男子,也不過是兩情相悅,心之所向。”
夏舟仙滿意極了,笑眼彎彎盯著林眠魚不說話。
雖然安時昌之前有所猜測,此時得到肯定的答復還是無比驚愕。
“安公子,你覺得惡心嗎”夏舟仙看向沉默的安時昌,面上笑容和煦,但眼底卻暗藏風暴,似乎只要安時昌回答的不合他意,就沒好果子吃。
安時昌從愣怔中回神,連連搖頭“不、不是的。”似有萬語千言,卻怎么都組織不成完整的句子,許久后,才匯成一句話,“不論是男子還是女子,但凡在一起的是有情人,又沒做任何損人之事,便應該受人祝福。”
夏舟仙挑了一下眉頭“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會有此等感慨。你和那位鄒夫子”
沒等夏舟仙說完,安時昌便高聲否定道“不是的”語畢,安時昌意識到自己失控,連忙控制情緒,低下頭緩緩吸氣,半晌后解釋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鄒夫子與我并非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關系。夫子他不求名利,品行高潔,是這個世間不配擁有他。”說到最后,安時昌悲憤地抬起頭,眼眶噙著淚,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出來的。
夏舟仙有了點興趣,問道“這鄒夫子真的與他人茍合了”
安時昌握著拳頭,嘴唇顫動,肯定道“夫子是被污蔑的。”
“你為何如此確定他是被誣蔑的”林眠魚只是以旁人的角度問出了心中疑問。
安時昌聞言,立即瞪向林眠魚,他知道他與林眠魚的差距,壓抑著內心動蕩的情緒“因為小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