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搖了搖頭。貞筠氣怒交織“這還不夠那我把他供起來總可以了吧。他一來,我就遠遠躲開,不叫他有半點礙眼的地方,這總可以了吧。”
月池既覺得好笑,又頗感酸楚。她道“不是為了這個。他也不會再到這兒來了。”
貞筠一怔,她突然明白過來,這里是她和阿越的家,以那個人的驕傲,他豈肯在此地和阿越親密。他要把她帶走,帶到那座所謂的鎮國府去。
貞筠的眼中漸漸沁出淚水,她極力想忍回去,可就在低頭的一剎那,淚珠還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被庶姐耍得團團轉的笨蛋了,她道“我日后,很難見到你了,是嗎”
月池笑道“怎么會。”
貞筠吸了吸鼻子“你少騙我。這么多年了,我好歹也知道他一點兒。他要么把我在宮里關一輩子,要么就把我攆得遠遠的。因為他嫉妒我們拜過天地,他嫉妒我們生同衾,死同穴。就是這么一個名分,是他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所以他就想把我趕走”
月池忙掩住她的口“別說這些傻話了。他還不至于小心眼到那個地步。”
貞筠的臉漲得通紅“那是為什么,你說啊,那是為什么啊”
月池道“是我想將你送走的。”
貞筠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眼中有懷疑,有受傷,更有深深的不解。
月池嘆道“貞筠,頂天立地,風霜自挾的木棉,可不能一輩子生長在矮檐之下啊。你捫心自問,這么些年,你的生活,除了李越,可還有旁的嗎”
她緩緩道“我不是你的父親,我不會逼你去依附任何人,因為你已經長大了,聰敏機智,勇敢善良,你不輸給任何一個男子,甚至比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要強。那么,為什么你還像過去一樣,把自己的人生局限在內宅和宮闈,把自己的位置永遠界定成李越的夫人呢”
貞筠一窒,她脫口而出“因為我舍不得你。”
月池搖搖頭,她笑道“因為你知道,是我離不開你。我太害怕、太擔心,太多愁了,也太憊懶了。要是沒了你,我恐怕連穿什么衣裳都鬧不明白。是我的依賴,把你捆在了這里。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捆你一輩子。”
“貞筠,你是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