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給你的書都看完了嗎”
隨便一個普通人突然變化那么大,要么被人當天才,要么被人當妖怪,天才會成為眾矢之的,妖怪得和全世界為敵,何苦來哉
996覺得做人真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留隔夜仇,快意人生,難道不好嗎
“挺好”。
秋冬說“除非我一次性把敵人祖宗八輩全部刨出來弄死,要不然人家遲早找上門報仇。或者我干完這一票就離開這個世界,把爛攤子留給其他人去收拾。”
因此,秋東在客棧等成績的兩日,或去街上轉轉,或去附近賞景,日子過的很平順。
等到了時辰,也歡喜的湊熱鬧去榜下看成績。
他的名次很好找,谷秋東,各場考試綜合下來,縣試第二。
他覺得很滿意,既不是出頭的椽子被人爭相圍觀,也不是吊車尾無人問津,淡定的收拾行李,回府城準備兩月后的府試。
殊不知秋東覺得無人問津的吊車尾,在烏追身上已經是歷年來最好的一次成績,他終于可以走進府試大門
烏家人都激動壞了,他們根本不關心第一第二是誰,只知道他家大少爺終于能參加府試了,過了府試,那就是妥妥的童生老爺啊
要知道烏追以往幾年的考試都止步于縣試,要么是策論成績拉胯,要么是律賦拖后腿,反正總有發揮不好,導致無法上榜的原因。
唯有這一回,烏追終于榜上有名
烏植和封氏也不急著回府城了,干脆去鄉下老家召集全家人一起擺幾桌,樂呵樂呵。
夜里烏植還親自帶兒子去祠堂好好跟列祖列宗念叨了大半夜,總體就一個意思,請祖宗保佑烏追能文思泉涌,光耀門楣。
這一高興,封氏也就忘了在縣衙門口看榜的時候,猛然一瞥,瞥見那個極像秋東的身影。
等一家人歡歡喜喜回到奇州城,封氏再想起此事時仍覺得晦氣,忍不住跟大丫鬟綠柳嘀咕
“那姓谷的莫不是妨我的追兒你瞧他伺候了追兒十年,追兒年年科舉不第,剛把他趕出去,追兒立馬過了縣試”
綠柳不明白奶奶對谷秋東這般大的惡意從哪里來,但她向來會哄奶奶開心,給封氏簪了一朵嬌艷的牡丹,笑盈盈道
“那就遠著些那邊,免得沾了晦氣。”
封氏猶覺不夠,讓人從莊子上喚來鄭氏,借著“今年送上來的果子都是酸的,定是你們私底下偷懶”的由頭,將人劈頭蓋臉一頓罵,見鄭氏一肚子委屈又無從解釋的樣子,才覺心氣兒順了許多。
鄭氏被奶奶訓的習以為常了,出了奶奶的院子,面色瞬間恢復如常。
這幾年她算是慢慢琢磨過味兒來,奶奶肯定知道她和老爺之間那點事了,借著由頭朝她撒氣呢。
一開始她還覺得挺委屈,當年她都有相好的情郎,就等著新奶奶進門,好求了奶奶做主,讓她和情郎雙宿雙棲呢,結果老爺硬拉著她做了那種事,還不管不顧將她配給谷陶,她這一肚子苦水沒處倒呢
后來被生活磋磨的,也不想那些有的沒的,怎么能養活幾個孩子,讓自個兒過的更順心,才是她該考慮的問題,應付奶奶封氏時不時的刁難,就是她重點琢磨的一項課題,現在瞧著,效果顯著。
恰巧今兒好不容易從莊子上出來,趁著天色還早,鄭氏收拾了一碟羊肉包子,一罐兒她親手腌的咸菜,外加兩個在當下時節非常少見的水蜜桃裝進籃子,花兩個銅板雇了牛車,一路晃悠悠就往西城去。
臨出門前,碰著下值的谷陶,對方見她這樣兒就陰陽怪氣道
“又去貼補小少爺呢才將將分家,我這當老子的還沒享受兒子一文錢孝敬,你都貼補進去多少了真當老子家里有金山銀山能叫少爺揮霍”
鄭氏對這種話早學會了充耳不聞,只淡淡撇下一句
“花用的是我的工錢,你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