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首領卻是呵呵笑了一下,“你那么害怕不是趙嵐瑧嗎?”
宋安莫名有些不安,“大首領,您可是有什么要交代我的?”
大首領仿佛仍有些急躁,但是看了看他,還是盡量心情氣和道:“我讓人去查了,查了幾個出宮歸家的老宮女,你知道她們說什么?她們說紀禾清在你進京前,就已經開始練武了。我估摸著,到你入京那會兒,她已經算是二流之輩了。”
所謂二流,是江湖上用來形容高手的一個詞,絕大多數劫匪嘍啰都是不入流的雜碎,金風寨的寨主鄭大金勉強算個三流,宋安被廢之前是一流,二流廢不掉一流,除非一流當時身受重傷無力抵抗。
宋安脫口而出,“不可能!那時候她入宮才多久!”
然而對著大首領的目光,剩下的話他說不出來了,因為他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如果廢掉他的真的是紀禾清呢?
如果紀禾清倒向了趙嵐瑧那一邊呢?
想到被廢第二日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想到她在云松寺的那番連敲帶打的籠絡,想到她借著天命盟的暗中支持一路直上……
如果真的是紀禾清廢了他?
宋安原本從未懷疑過,但如今想到這個可能,不禁毛骨悚然。
內城,宋安私宅。
盧素晴纖細的脖子被宋安緊緊扼住,雙眼因為驚懼不由瞪大,面龐也因為窒息而呈現青白之色。
宋安被廢一事,紀禾清雖然沒有和她明說過,但盧素晴又不傻,當時就看出來真正廢掉宋安的是紀禾清而不是陛下。
但盧素晴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她知道有功夫的人厲害,但不能體會一個高手驟然沒了武功的心境,更無法共情宋安當初那副失魂落魄渾渾噩噩的模樣,在她看來,宋安能走能跑,身上也沒什么病痛,騎馬趕路半點不妨礙,比尋常人還康健許多,這樣的人,卻總覺得沒了武功就是廢人,未免矯情。
但當時她要博取宋安的信任,因此照顧他照顧得真心實意,連宋安自己都屢次說她很費苦心。
后來見宋安四處跑動,她更不覺得沒了武功是什么大事。數月下來,早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因而此時忽然被宋安掐住脖子質問,盧素晴面上的震驚不是假的。
一開始她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卻被宋安掐得更緊,眼前一陣陣發發黑,盧素晴眼睛一閉,豆大的淚珠就滾了出來,她不再掙扎,仿佛就這么認了命。
淚水一路下滑,落入了脖頸,也落到了宋安掐著盧素晴的那只手上。
他目光陰鷙地看了盧素晴片刻,忽然又松了手。
沒了掐著她的那股力道,盧素晴一下坐倒在地,她貪婪急促地呼吸著,咳嗽聲撕心裂肺,喉嚨更是火燒一樣灼痛,她佝僂著身子捂著脖頸,細白的手襯得頸間那道青紫的指痕愈發觸目驚心。
宋安見她慢慢緩過氣來,才蹲下身看著她,“你有什么話說?”
盧素晴卻一下撇開臉不去看他。
宋安掐住她的臉強迫她轉過來,冷冷盯著她,“你半句不解釋?這么說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