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嵐瑧沉默。
紀禾清眼神恍惚:“可其實那些年,我一直覺得,那些蠻人是沖著我來的,我一直覺得是我害了整個村子……”
趙嵐瑧張開手,輕柔地籠罩住她,“我知道,我都知道。”雖然她只提過一兩次父母,但那種思念和孺慕是做不了假的。可是她從來不提自己叫什么,姓什么。趙嵐瑧一開始以為她是不想用自己的名姓,后來才隱約猜出來,她是不敢。
因為她覺得是自己害了所有人,覺得自己不配用養父母給的姓氏。
可她分明連一個玩伴都記得清清楚楚。
趙嵐瑧摟緊了她,“沒事了,都沒事了,他們不會怪你的。”
紀禾清靠在他肩頭閉了閉眼,淚珠水晶似的滾了下去,片刻后,她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趙嵐瑧其實沒有聽到,畢竟紀禾清并沒有出聲,可是他們離得這么近,身體緊貼,溫熱的氣流就呼出在他耳畔,他怎么會感覺不到?他說,“我聽見了啊!”
紀禾清含著淚水彎了彎眼角,“瞎說,我都沒出聲。”
趙嵐瑧:“我又不是一般人,就算耳朵沒聽見,我的心也聽見了。”
紀禾清白了他一眼,然而這個角度他根本看不見,就問,“那你說說,你聽見什么了?”
趙嵐瑧笑盈盈的,“我聽見了,你說你愛我。”
紀禾清:……
她攥緊拳頭,真想用力錘他一下,但到底沒舍得,于是揪了揪他的頭發,誰知道沒控制好力道,揪下來幾根。
趙嵐瑧嘶了一聲,“干嘛呀你,還挺疼的。”
紀禾清不能承認自己沒控制好力道,于是道:“拿來結發用的,你不想嗎?”
趙嵐瑧聞言一愣,喜道:“那幾根怎么夠?”他把腦袋把她懷里拱,拱得她肚子都忍不住彎了,一邊拱一邊催促,“快快快,多拔一些。”
紀禾清:……
她無語地推了推他,之前的傷懷難過都被他鬧沒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太陽都趕著回家了,兩人的馬車也得得得往回趕。
車簾拂動,傳出來幾聲絮絮低語。
“我要改個名字,你說叫季阿清好不好?”
“好是好,就是出門一喊,能有十個八個同名的回頭。”
“那叫季何清好了。”
“跟原來有區別嗎?”
“當然有,什么時候天下真的海晏河清欣欣向榮了,我就什么時候卸甲歸田隱居去。”
“那你會種地嗎?”
“你會織布嗎?”
“什么也不會,那還是別隱居了,我們到時候帶一大筆錢,到處吃吃喝喝玩玩多好啊!”
“那……也行!”
還有一個番外,講后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