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字,可是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在這里,還特意帶了來。
霧玥心里奇怪,便直接問他。
陸步儼笑答,“早早就已經寫好,只是尋不到合適的時機給公主。”
所以他說今日相見是緣。
“那你是一直把它帶在身上。”霧玥烏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吃驚。
她沒想到他會如此記掛著這事,一時間只覺得他手里的卷軸尤其貴重。
“多謝陸大人。”霧玥雙手接過卷軸,鄭重其事道“我會好好保存的。”
合意適時開口“奴才來拿吧。”
“千萬拿好。”霧玥叮囑他。
心意被重視,換做誰都會感到愉悅,陸步儼也不例外。
合意目光來回在兩人身上,忽然一拍腦袋道“公主,咱們是不是該去云娘娘那了。”
陸步儼聞言道“那臣就先告辭了。”
不僅文采出眾,為人更是斯文有禮,言談也不會讓人有唐突不適的感覺,霧玥在心里對他多了幾分好感,抿著笑頷首“陸大人慢走。”
與陸步儼分開,霧玥就去了長寒宮,等回到照月樓已經是黃昏。
如今她再也不用每日撐到三更才睡,用過晚膳沐浴洗漱好,早早就上了床歇息。
相較于照月樓里的寧靜安然,西廠卻從里到外充斥著一股難以洗滌的腐朽與森寒。
合意候在內堂,看到謝鶩行進來,迎上前道“屬下見過大人。”
謝鶩行只嗯了聲沒有抬頭,合意看到他拿著方帕子在擦手,素白的帕子上斑斑駁駁都是血跡,想來大人是剛審過犯人。
謝鶩行坐到圈椅之中,聽著合意如每日一樣,將有關小公主的樁樁件件,事無巨細的說出來。
沉黑的眸子淡看著自己手上那些已經印進掌紋,難以擦去的血污。
唯恐自己再失去控制,他忍著不見小公主,也不想讓越來越污濁的自己出現在她面前,他每日就只能靠著這些來續命。
合意說到陸步儼時稍有停頓。
謝鶩行抬起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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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也照不到底。
“繼續。”謝鶩行淡淡吐字。
合意便將陸步儼送字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謝鶩行聽完只問,“東西拿來了么”
合意從袖中拿出卷軸,暗道還好自己拿來了。
謝鶩行丟了手里的帕子,拿過卷軸展開,視線沒有情緒的掃過上面的字,“公主怎么說的。”
合意入了照月樓,才發現這差事是真不好做,尤其每日來向大人稟報的時候,他都有一種隨時要被遷怒,大難臨頭的恐懼。
合意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公主夸贊陸大人文采好,字如其人,極具風骨。”
輕淺的一聲嗤笑讓合意背脊生涼,眼簾陡然映入火光,一抬眼才看到大人將那副卷軸放在了燃燭之上。
竄起的火舌頃刻卷上紙張,火光愈燒愈烈,將謝鶩行的臉映照的明暗交錯,莫測難辨。
他甩手將卷軸扔到地上,不多時就只剩下一堆殘燼。
合意盯著那堆殘燼想說話又不敢,他都不知道回頭公主問起來,該怎么解釋才好。
謝鶩行拿起擱在桌上的筆,將那卷軸上的字一字不差的寫出來,“拿去重新裱了。”
仲九從屋外進來,與一頭冷汗的合意擦肩而過。
“大人,屬下有事要稟。”見謝鶩行不作聲,仲九便接著把事情說完,等待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