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迦“”就知道會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的流景伸了伸懶腰,抬頭看一眼黑沉沉的天空“折騰了一夜,先去休息吧。”
貍奴面露遲疑“可帝君”
“容我再想想。”流景抿唇。
貍奴不信她能想出什么解決辦法,可一看到她沉靜的眉眼,便下意識地相信了。
流景又勸了兩句,總算把人打發走了,一扭頭就看到舍迦還站在原地。
“怎么不去休息”她問。
舍迦一臉為難“帝君占了您的房間,您睡哪啊”
“當然是睡我自己的屋子。”流景對他能問出這種問題很是不解。
舍迦哭笑不得“您都被趕出來了,要不還是去我屋吧,我給您守門。”
“是我自己出來的。”流景說。
舍迦嘴角抽了抽,心想你要是動作慢點,那枕頭砸的可就不是門了。雖然對她的話一個字都不信,但也知道她主意已定,舍迦便沒有再勸她,丟下一樣東西就離開了。
流景撿起他留下的東西,是一瓶凝脂膏。
“這小子”
她哭笑不得地在門前坐下,安靜看向天空。
冥域在地下,其實是看不見日月星辰、也沒有晝夜之分的,如今所能看到的天空,俱是千萬年魔氣所化,與她平日在天界看到的全然不同。
流景看著這樣的夜色,突然有點想念天界。
“可惜現在沒力氣回去,不然還能跟舟明喝點小酒。”流景遺憾地嘆了聲氣,慢吞吞從地上站起來,推開門回屋去了。
屋子里靜悄悄仿若無人,流景輕手輕腳關了門,又摸著黑來到床邊,解衣脫鞋小心翼翼爬床,一條腿剛邁過非寂,便聽到他不悅開口“出去”
“這是我的屋。”雖然已經把人吵醒了,但流景還是刻意壓低聲音。
非寂疲累不堪,眼睛都不肯睜“整個冥域都是本座的。”
“所以我也是你的,你睡床的時候麻煩也睡一下我吧。”流景順勢翻過去在他身邊躺下,死活都不肯走。
非寂“”
他實在太累,神魂重若千斤,渾渾噩噩仿佛隨時要不清醒,心里十分煩躁,懶得與她多說,卻也因為旁邊多了個人怎么也睡不著。
正要發作,纖細的指腹突然按在他的額頭上,一點清涼的靈力輸入,倏然平復了他躁動的神魂。非寂仍閉著眼睛,瞳孔卻在薄薄的眼皮下動了動,洶涌的睡意鋪天蓋地涌來,他抬手握住流景手腕,示意她停下。
“舒服些了”
半夢半醒間,他聽到流景問自己,也不記得自己回答沒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睡著了,流景反而沒了困意,一個晚上連用幾次清心訣,早已經透支靈力,此刻識海的七條大裂正陣陣刺痛,無聲對她表示抗議。她捏了捏眉心,平復許久后翻個身,猝不及防對上非寂安靜的睡顏。
輪廓比少年時更深,也平添了一些成熟男人的氣韻,與從前像也不像,卻處處都是少年時的影子。流景看著他,又想起血泊里的少年對自己無聲哀求的模樣,沉默片刻后抬手撫上他的心口。
“不知道蛇膽有沒有愈合識海的功效。”她自言自語。
半晌,她又恍然“哦,這里是心臟,膽應該在下面。”
非寂依然沉睡,全然不知枕邊人干了啥。
流景自己玩了半天,無聊透頂時總算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