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明與她對視,突然溫柔一笑“我和舍迦那天見過你之后,便立刻去了非啟洞府,卻發現他已經氣絕身亡,喪命時間就在塵憂死后一個時辰內。”
流景微微一頓,眼神有些復雜“是那群人干的吧,塵憂若知道自己的死非但沒幫到兒子,還成了他的催命符,也不知會不會后悔。”
說罷,她抬起眼眸,“他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跑”
“哦,因為我和舍迦之后掘地三尺,都沒找到那幾個叛軍,”舟明微笑,“巧合的是,你行刑那日,帝君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所以我趁他進鬼哭淵找你時,放了一縷神識去調查原因,你猜怎么著。”
流景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怎么著”
“我們一直要找的人,就在不利臺荷花池下的陣法里關著,被抓的具體時間不太清楚,但應該是你被關著的那幾日。我沒有自由出入的令牌,沒辦法進荷花池殺他們,便只能回來了,”舟明幽幽嘆了聲氣,“所以,逃吧。”
流景“”
短暫的沉默后,她抿了抿唇“非寂還不知道我的身份。”若是知道,鬼哭淵下不會那么平靜。
舟明也不問她為什么,只是說一句“你不想逃”
“就算要逃,也得先殺了他們再說,”流景眸色沉沉,“否則一旦泄露天界如今境況,后果不堪設想。”
其余的不說,非寂攻下天界的野心從來不加掩飾,若非她一直坐鎮,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一直按兵不動,如果讓他知道如今的天界只是叛軍帶領下的紙老虎流景不敢想,三界會掀起多大的浩劫。
三界安穩在乎平衡,如今平衡被打破已是事實,唯一能做的,便是將這個事實隱瞞起來,在重新恢復平衡之前不讓任何人知曉。舟明也懂其中利害,沉默片刻后開口“你有令牌嗎”
“非寂枕頭下面有一塊。”流景若有所思。
舟明無奈“這世上還有誰能自由進出他的寢房、翻弄他的枕頭我現在突然覺得,他將人關在荷花池下是故意為之了,且等著你上鉤呢。”
“他可比塵憂難應付。”流景同樣無奈。
舟明“但你還是要去。”
“不去不行,”流景嘆氣,“我這個仙尊享天地萬物的靈氣供養,本該守好三界,如今卻被一群宵小偷襲,淪落到這副境地不說,還打破了三界平衡,要是再一走了之,真就成三界罪人了。”
“你總有道理,”舟明掃了她一眼,“既已經決定了,那便走吧。”
“我一個人。”流景開口。
舟明眼神一凜“你又想拋下我”
“你以為我不想帶著你要不是怕咱倆都栽了小月亮沒人管,我肯定要拉著你,”流景掃了他一眼,“更何況事情還未到絕境,即便是陷阱,我只要能及時殺了他們,非寂即便生氣,也不會對我怎樣。”
“你這般篤定”舟明突然來了興趣,“看來鬼哭淵下發生不少事啊。”
“別瞎打聽,”流景眼尾一挑,“總之那幾個混球只要沒供出天界和我的身份,一切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舟明微笑“那就請你快點回去,免得帝君趁你不在,直接把人審透了。”
流景當即掏出小船,輕輕一躍跳了上去。
“別亂用靈力”舟明頓時惱火。
流景只當沒聽到,催動小船朝著幽冥宮飛馳而去。
她急匆匆趕到不利臺時,非寂已經回來小半個時辰了。貍奴不知將舍迦安頓在什么地方,自己獨自一人守著在無妄閣門口,看到她氣喘吁吁跑來,一時還有些驚訝“有狗追你”
“只有貓才會被狗追成這樣,”流景回了一句,在他反駁前趕緊岔開話題,“貍奴大人,帝君呢”
“寢房。”貍奴看在她死里逃生的份上,不與她一般見識。
流景點點頭“從回來一直在寢房”
“嗯,你有事嗎”貍奴問。
流景看一眼荷花池,剛想跟他打聽點情況,下一瞬便想到他先前說過,在她關在暗牢的三天里,非寂一直閉門不出閉門不出個鬼哦,若真是閉門不出,又怎會將那些人都抓了
意識到貍奴也指望不上,流景搖了搖頭,直接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