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無聲笑了笑“是啊,不難。”
“而且現在斷靈針也拔出來了,不用擔心會刺激到他,您又知道融合神魂的法子,可以幫他恢復如初,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只差您臨門一腳,騙人的事就過去了。”非寂上天入地找流景這段時間門,斷羽作為知情人也十分煎熬,如今眼看他們守得云開見月明,也真心為他們高興。
流景臉上卻沒什么高興的神色,只是靜靜用視線描繪非寂的眉眼。
斷羽只當她剛恢復還有些疲累,便隨便找個理由離開了,偌大的寢房里頓時只剩下兩個人。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你只要一遇到我,便總沒什么好事,”流景無奈一笑,“好在今日之后,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她眼中的繾綣逐漸被冷靜與疏離取代,靜了片刻后調動所剩不多的靈力,開始收集他身上的氣息。昏睡中的非寂似乎察覺到什么,剛舒展不久的眉頭又一次越皺越深,眼皮微動仿佛隨時都要醒來。
流景加快速度,非寂本就不好的臉色愈發沒有血色,她卻絲毫不心軟,任由他的氣息和不小心溢出的靈力在空中匯聚,最后漸漸變成拳頭大小的光球。
流景將光球裝進懷中,原本沒有動靜的小崽子察覺到生父氣息,默默動了一下又安靜了。流景垂著眼眸下床,往外走了幾步后想到什么,又臨時折回拿了樣東西才走。
正值深夜,防護大陣開啟,不利臺內一個人也沒有。流景順暢打開無妄閣的門,握著令牌走進庭院,本來要發動攻擊的防護大陣察覺到令牌的存在,又一次歸于安靜。
流景一路暢通走到院門口,下一瞬便和在外值守的貍奴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頓,貍奴當即朝她走去,流景默默后退一步,掌心已經醞起靈力。
“帝君醒了嗎”他焦急地問。
流景對上他的眼睛,并未從里頭瞧見什么異常,于是默默散了掌心靈力“斷羽沒跟你說”
“她說快了,我哪知道快了是什么時候,所以他現在醒了嗎”貍奴憂心忡忡。
流景“快了。”
貍奴“”
“再等半個時辰就醒了。”流景給了確切答案。
貍奴頓時松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先前把他帶回來時,我真以為他醒不來了。”
“怎么會。”流景輕笑。
貍奴認同地點頭,突然又想到什么“他半個時辰內就醒了,你不在他身邊守著,突然跑出來干嘛還有,帝君怎么突然受這么重的傷,你們先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你問題這么多,我該先回答哪個”流景無奈。
貍奴猶豫一瞬“回答第一個。”相比現在,前因并沒有那么重要。
流景神色淡定“我去找斷羽,她剛才走得急,忘了給帝君煎藥了。”
“就這點小事我去就行。”貍奴說著就要去找人。
流景攔住他“我去。”
貍奴愣了愣,心里隱隱疑惑,但也沒說什么。流景鎮定往外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直到即將徹底甩開貍奴等人的視線,才默默松一口氣。
然而下一瞬,一股靈力直接在她面前五步遠的地方炸開,她急急后退,才沒有被傷到。
“再往前一步,本座就殺了你。”
身后傳來非寂晦暗沙啞的聲音,流景的手指動了一下,半晌才笑著回頭“我方才還跟貍奴說,你得半個時辰才醒,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非寂看著她唇角清淺的笑意,黑瞳漸漸變成血紅的豎瞳,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死寂的肅殺之氣。貍奴急匆匆追來后,察覺到二人之間門的氣氛不對,又默默放慢了腳步。
非寂面無表情朝流景走去,短短幾步路,他卻走得極為艱難,每一步都搖搖欲墜。流景安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
“帝君。”她扯了一下唇角,試圖對他笑笑。
非寂陰鷙地看她一眼,直接將手伸進她的衣領。貍奴驚呼一聲趕緊背過身去,非寂已經從她懷里將自己的氣息取了出來,輕輕一捏便化為烏有。
“令牌。”非寂朝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