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平津侯府與趙家也算不上仇怨,平津侯陸宴下獄,是因為偽造文書,只不過屬下查到,陸家少夫人曾多次打點,想尋趙家幫忙”
“壽宴那日,陸夫人,陸少夫人都進過國公府。”
郭閆發難的時間非常短,幾乎就是一天一夜里,一個三品官就被拿下了大獄,趙巖能查到的消息有限,其實并不能確定伏虎圖這件事跟陸家有關系,畢竟陸夫人當天離開的早,陸少夫人也沒能進西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書房。
再往前就更不可能了,內廷偵查司那邊,對比的也是進西苑賀壽的名單,說明衣袍有變動的時間,就在壽宴當天。
趙巖回稟完,候在一旁聽令,書房里氣氛沉凝,只余竹簡文書翻閱的響動,覷眼看時,世子面色不太好。
高邵綜眸中凝結了寒霜。
中書侍郎趙輿在朝上是頗有政績的,外任救災、治水時,頗受百姓擁戴稱頌,兼任刺史,代圣上巡查冀北,查出了不少貪腐案,受圣上任命,修整大周律令,呈稟的奏疏,也有獨到見解。
只不過,案桌上放著的這十三樁仇案,竟都是為禍鄉里,圈地圈權,賄上殺下的貪官惡行,高邵綜眉目沉冷,吩咐道,“去查平津侯陸宴的案子,看是否有異常。”
趙巖立時去辦了。
沐云生眉頭皺得死死的,“怪了,我讓人把府里的人,連花匠木工都排查了一遍,有進過書房的,也沒有條件做出萬菊圖”
高邵綜合上文書,這十三樁仇案里,出了七條人命,不少人家破人亡,這趙輿,十之七八是欺世盜名之徒,“大約那間密室,不單是用來擺放御賜之物。”
“這”
沐云生想說國公爺似乎都不清楚,后又想,國公府已歷經四代,從大周立朝起便賜給了高家,昔年老國公爺隨太祖鞍馬天下,擔心鳥盡弓藏,在府里留些暗道也難說。
想來要么是連通著府外,要么就是在一些隱蔽偏僻的地方,還另有通道。
見好友沒吩咐查,想想也明了,府里雖清了奸宄,但到底人多眼雜,驚動郭閆,恐節外生枝。
回府路上宋憐十文錢在街邊買了兩副字畫,一路也沒停,往府里趕,只馬車還沒到府門前,車夫咦了一聲,遠遠停下了。
“夫人,前頭停著矜貴人家的馬車,過去怕沖撞了,小的只能停在這兒了。”
宋憐驚訝,自從侯府出了事,漫說京城權貴家,便是府里的下人們,哪怕是家生子,也想盡辦法要逃跑,現下侯府里空蕩蕩的,凡是路過門前的馬車,也都會遠遠避開,一則怕被纏上,二則也怕沾染晦氣。
宋憐壓住小千要掀車簾的手,讓車夫把馬車馭去南邊的巷子,“你先回府,給我燒一桶水。”
小千應了一聲,宋憐拿上字畫,掀簾下了馬車,示意車夫駕車離開,等馬車進了轉角看不見了,才折身往陸府正門走去。
正門前停著一匹高頭大馬,后頭馬車高大,雕刻瑞獸棱花,車緣上坐著的車夫著錦衣,馬車旁一名粉衣婢女簪著金簪,探手去掀車簾,“夫人,陸少夫人來了。”
宋怡早就看見了,睨著那身影,越看越是恨毒了,將一紙文書扔去對方臉上,顧不上四品參事夫人的臉面,啐了一口。
“莫不是指望著我夫君救你那陸宴不成,你不要做夢了,這是宋家、包括我宋怡、還有林家跟你斷絕關系的文書,已經過了官府明路,以后你就跟宋家沒關系了。”
五年前爹爹就已經同這賤人斷了關系的,只不過因為鬧到外面不好看,所以外人不知道,現在陸宴惹出這么大的罪,她也終于能把這張紙甩在這賤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