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朗始終面無表情,一身的煞氣,更是瞧不出。
周正暗暗吐了口氣,只希望他的計劃能成,能保住東江鎮。
黃臺吉確實有儒雅之風,含笑宴宴的與黃維懷寒暄,說著欣賞袁崇煥,希望能有機會當面一會等等話語。
至始至終,黃臺吉都沒有提及‘歲幣’,東江鎮等事情。
范文臣不再說話,圖扎禮,濟爾哈朗也不吭聲,代善更是如同局外人。
這場宴會,仿佛就黃臺吉與黃維懷兩人,在唱著各自的獨角戲。
周正冷眼旁觀,黃臺吉表現的越沉穩說明越是有底氣,剛剛繼位不過幾個月,居然就理順了建虜的權力關系,果然非同一般人!
不知道兩人喝了多少杯酒,黃臺吉放下酒杯,與黃維懷笑著道:“還請黃大人回去轉告明朝皇帝與朝廷,本汗剛剛繼位,不想再與明朝戰事不斷,只要明朝能夠表現出誠意來,本汗愿意化干戈為玉帛,兩國永世修好,互不征伐。”
明朝要表現的誠意,就是歲幣,還有撤出東江鎮,大小凌河以北盡歸建虜。
黃維懷的任務是完成袁崇煥與黃臺吉的約定,兩年之內不開戰,但絕無歲幣一說。
袁崇煥也未提及東江鎮。
黃維懷想著要拖延時間,便道:“大汗突然改口,我無法做主,還要回京稟報,請大汗等我消息。”
黃臺吉一笑,道:“當然,本汗有絕對的誠意,還請黃大人轉達,兩國的和平,對我們兩國都十分重要,我期待黃大人的回音。”
黃維懷臉上也有了笑容,道:“大汗說的是,我一定會原話轉達。”
周正將黃維懷與黃臺吉的對話,表情都看在眼里,暗自搖頭。
大人物哪有什么誠信可言,黃臺吉這些鬼話,黃維懷估計也不信,怕只是為了完成袁崇煥拖延時間的計劃而假裝不知。
但是,黃臺吉怎么會讓袁崇煥如愿?
戰略的落差,是戰術彌補不了的。
周正不曾插言,他在等,等黃臺吉開口問。
但直到宴席臨近尾聲,黃臺吉或者其他人都沒有說話,沒有提及建虜會繞過山海關,只言片語都沒有!
黃臺吉與黃維懷依依惜別,道:“若非國事纏身,真希望能與黃大人徹夜長談,本汗對明國之盛十分向往。”
黃維懷似乎是解決了一件事,心情十分輕松愉快,道:“我也是如此。”
黃臺吉笑著,瞥了眼周正,沒有再說話。
黃維懷拱了拱手,轉身上馬車。
周正記下幾人的臉,跟著上去。
等馬車走遠,黃臺吉依舊遙遙看著,道:“范卿,你覺得周征云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