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謝洵意倍感抱歉,但是家里有了一架鋼琴,謝薔還是很開心。
音樂家的靈魂有了落腳點,就算一整天呆在家也不會覺得無聊了。
她從小便被定義為鋼琴天才,在這一領域展現著驚人的天賦。
她也是音樂領域最優異的新星,有過許多場個人演奏會,慕名而來的音樂家和同道中人多不勝數,每一場都是座無虛席,人滿為患。
只是為什么說隔行就如隔山,音樂也有邊界呢。
多少人心心念念趨之若鶩只為能現場親耳聽一聽她的琴聲,可有的人非但完全不以為意,甚至還覺得琴聲灌進耳朵里就是吵鬧。
謝洵意就是個中典型。
那是一個和平常沒什么兩樣的清晨。
整個房子安安靜靜沒有雜音,謝薔理所當然覺得謝洵意已經不在家了。
拉開客廳床簾讓燦爛的陽光照射進來,小姑娘先是心情很好地提起裙擺對著窗外行了一個淑女禮,隨后在鋼琴前優雅落座。
打開琴蓋,慢慢哼了幾聲小調,手指按上黑白琴鍵,符從指尖流淌而出,歡歡喜喜踮著腳尖與陽光共舞。
然而就在她閉上眼睛沉浸其中時,身后忽然傳來門鎖輕輕闔上的聲音。
音樂聲戛然而止。
謝薔睜開眼回頭望著書房,這才意識到房子的主人還在家。
在工作
她是不是打擾到他了
上揚的嘴角在下一刻抿得筆直,謝薔猶豫著將手從琴鍵上放下,小姑娘有點委屈,還有點失落。
他這是,嫌棄她吵的意思嗎
書房里。
謝洵意回到座位,青輝聒噪的聲音耳機里傳出“是鋼琴聲沒錯吧誰膽子這么壯上你家彈鋼琴去了不對,你家什么時候有鋼琴了”
謝洵意“你繼續說,委托人那邊現在是什么意思。”
青輝“哎,這個不急,咱先說說鋼琴的事兒,誰在你家啊。”
好友的好奇心沒完沒了,謝洵意被他煩到了,面色不虞地揉了揉額角,索性都告訴了他,一次滿足,一勞永逸。
青輝“嚯原來人住你家”
謝洵意“有問題”
“沒問題啊,就是哎”青輝就是過于深諳好友的秉性,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同情謝洵意,還是該同情那個小姑娘。
估計兩人都挺痛苦。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有一點,他想他們應該可以感同身受了“怎么樣,照顧小孩兒很麻煩吧”
謝洵意沒什么情緒地答“還好。”
青輝不要太懂,在謝律師那里,麻煩就是麻煩,不麻煩就是不麻煩。
至于還好,那絕對不是居中的意思,而是“總的來說還是麻煩,但是出于各種原因不方便直接說出來,只能意思意思說還好”。
青輝“我懂你了兄弟,我也煩啊,我家那侄兒簡直就是紅孩兒轉世,多動癥晚期,家里就差我的天靈蓋他還沒掀過了”
謝洵意無意識點著桌面,否定了青輝對兩者情況的共性定義。
麻煩確實是麻煩,但他的“麻煩”和青輝的“麻煩”意思并不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