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陳兄”胖子江縣令恨得捶胸頓足,又不好意思逮住陳聽這個固執之人,讓他聽自己的,把顧時惜整下臺,只能追著走出去,好不容易出了門,追上人,才忍不住問,“你看你,你這弄的我跟你說,你今日讓顧時惜出了洋相,哪怕你不追究放過了他,他改日必定給你穿小鞋還不如”
“江兄莫要說了,我看那顧大人并非睚眥必報之人,且第二題分明是他讓我的,他心中有數,可他想要知道我是什么方法,所以不惜放棄賭約,哪怕輸了,也想要知道我的法子是什么,這樣心懷百姓之人,如何可能是一個心胸狹窄的惡人”
“如今我倒是覺得,百姓之所以口口相傳顧大人的事跡,一定是有其道理,他絕不可能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你我都錯了”
眼瞅著被當槍使的陳縣令還沒開槍就淪陷了,江縣令表情復雜,指了指這個執拗不懂官場人情世故的陳縣令,拂袖而去。
兩人剛分道揚鑣,陳縣令正準備回自己的客棧休息,誰知還未走兩步,身后就有人喚他的名字“陳先生”
陳聽回頭,只見少年府臺小跑著朝他過來,眸子雪亮,說道“你走得太快了,我都沒反應過來,陳先生,本官只覺著與您一見如故,恨不能同榻而眠,砥足相談,不若今夜隨我回家,你我徹夜把酒言歡可好,我喚你一聲先生,陳先生便不要推脫,教教學生為官之道吧,我初做府臺,定然有許多不會不懂不好的地方,不然也不會讓江縣令如此盼著我下臺”
少年說到這里,落寞一般垂著眸子,好似當真無措極了,但他一片赤誠,只要陳聽說,他就改。
陳縣令哪里見過如此謙虛的上司,哪怕年紀小,也沒有這樣求賢若渴到陳聽平生未見的程度。
陳縣令第一次生出幾分慚愧,自己空長上司幾歲,居然不知為何前來討賊似的為難人家,人家還不計前嫌的請求他做先生,如此寬宏大量的少年郎,怎么可能是與侯府勾結冤枉戴通判的小人
顧媻親眼看見陳縣令雙目含淚,對著自己深深一鞠躬,也不知道想了什么,說“那下官,恭敬不如從命,只是不必叫我先生,下官字靜亭,喚我靜亭便是。”
“不不,這世上,學問高于我的,皆是我的老師。”顧媻也跟著一鞠躬,深深的彎腰下去時,眸色清明如鏡,帶著幾分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的欽佩。
不過策反縣令六人組這項任務,林縣令早已是迷弟,如今陳縣令也反水了,大獲成功啦。
小顧大人心情極好,他就知道做官做的不是勾心斗角陰謀詭計,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呢
顧媻此刻竟是描述不出來,可他感覺自己有所領悟,且會一直一直朝著這個方向走下去。
與此同時,樓上看著顧時惜與陳縣令相見恨晚場面的孟家兄妹眸色竟是統一的充滿慕色。
孟玉多了一點自豪,因為那是他的顧時惜啊,他明年定拿下狀元,不然如何配得上他的時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