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怯玉似病了,需要看太醫。”
蕭倦笑“病了,又不是死了。”“陛下,您是否誤會了什么。”
“皇后,”蕭倦道,別把朕當傻子。
楚詞招沉默,良久后道“陛下愿意相信什么,便相信什么,怯玉呶需要看太醫,煩請閣下們讓開。”
侍衛們不敢讓,垂著頭不動。
蕭倦望著這梅林、落雪,直到林笑卻真的昏厥過去,沒了那細聲的嚷嚷,他才道“皇后楚氏,失德失儀。送他回宮去,禁足三年。
風雪更大了,呼嘯在耳畔。蕭倦又道“把怯玉似抱過來。”楚詞招不肯松手。
一侍衛道“皇后娘娘,得罪了。”話落,便強行掰開了楚詞招的手,將林笑卻抱到懷中,送去給陛下。
又一侍衛道“娘娘,請回宮。”
林笑卻醒來時,不知天黑天亮。頭昏腦脹,渾身乏力,手腳都軟得抬不起來。
本就在風雪中跑了一段路,又去碰雪捏雪人,最后還遇到類似被抓奸的場面,戲沒演完就暈了過去。
現在醒了,仍是乏力地眼睛都不想睜。想起皇后娘娘,勉強睜開了,看見蕭倦那混蛋竟就躺在他身側。
他推了蕭倦一把,蕭倦本就沒睡,睜開了眼。他摸了下林笑卻額頭,讓張束再給他灌碗藥下去。
林笑卻被扶起來,痛苦地喝完藥,很想睡覺,但心憂皇后不
敢睡。
蕭倦瞧出來了,道“讓他禁足,沒讓他死。大鄴朝的皇后,朕的正妻,怯玉權,你以為朕會把他怎樣
林笑卻沒有力氣,不想說話,緩了會兒,勉強開口道“我只是病糊涂了,我以為娘娘是臣的娘親。
林笑卻眼淚濕了眼眶“臣沒有娘親,臣想給自己捏一個娘親出來。臣捏雪人,捏得人都糊涂了。”
“娘娘過來,我以為是娘親來見我了。”林笑卻哽咽道,我想娘親抱抱我,太冷了,我渾身發抖。
哭腔繼續“娘親親親我額頭吧。我會乖,我不鬧。娘親抱住我,我就不冷了。”
哭得頭更暈了,林笑卻再接再厲“都說娘親殉情,臣無能,臣留不住娘親。我知道,小的時候,陛下不喜歡臣。皇后娘娘想養臣,陛下也不準。
“臣一個人在宮殿里住,有奶娘有下人,但沒有娘親也沒有爹爹。我不知道娘應該怎么發音,是知事了,知道禮節了,會喊娘娘了,才會喊娘親。”林笑卻抬手抱住蕭倦,往蕭倦懷里蜷縮,好像他冷得快凍僵似的。
“陛下可以當臣的父親,皇后娘娘,為什么不能當臣的母親。”眼睫濕得睜不開,林笑卻半闔著眼,“要怪就怪臣吧。”
“臣被陛下的厚恩砸壞了腦子,以為想要什么都可以擁有。娘娘心軟,在他眼中,我只是孩子。可在旁人眼中,我是男子,娘娘是哥兒,我們是在私通,我應該被杖斃。既如此,”林笑卻竭力睜開眼,道,“陛下賜死臣吧。”
蕭倦倦怠地聽著,等怯玉似說完,還給他順了順氣。這么一大段話,又哭得不行,一定很累。蕭倦讓人拿來糕點,他把林笑卻抱起來,親自給他喂。
林笑卻不想吃,他就掐開他的嘴,強迫他吃進去。
吃了兩塊,蕭倦問好些沒有。
林笑卻勉強點頭。
蕭倦道“怯玉似,你唱的這段戲,朕聽著真是感人肺腑。可惜啊,怯玉似太小了,忘了一個道理。
不是誰的聲音更大,誰哭得更厲害,誰說的就是真的。越是哭嚷,越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