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落在石子上的聲音格外明顯。
當空氣安靜了一會后,維亞頓了頓,又抬起眼眸望了過去。
此時,冬歉已經漫不經心地穿好了衣服。
說是衣服,其實就是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衣,不長不短,剛剛到大腿的位置。
白潤的鎖骨露了出來,發梢還在滴水,浸在衣服上,隱隱約約勾勒出他漂亮的身體線條。
活色生香
的一幕。
就算是經過無數訓練的維亞,此刻在他的面前也不由得感到相形見拙。
只是眼前的少年面色蒼白,唇上沒有什么血色,寬大的衣服將他的身體襯得愈發削瘦單薄,倒真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玩物。
聽說曾經,他是黎明里的血獵,劍法兇悍異常,見血封喉,令很多吸血鬼聞風喪膽。
現在卻是一副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好像誰都可以對他做點什么。
看來或許是阿塔爾對他做了什么,才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雖然他不清楚眼前這個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或許阿塔爾不喜歡一個會叛逆反抗的血仆,所以才動用了一些手段讓他變成現在這樣弱不禁風的樣子。
看來,那位說到底也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好用的玩物罷了。
所以要磨去他的銳利,打碎他的傲骨。
玩物就應該有玩物的樣子。
維亞嗤笑一聲“聽說你曾經還是黎明備受器重的血獵,現在變成這副任人宰割的樣子,不覺得害臊嗎”
冬歉并不覺得害臊。
只是想活著而已,不丟人。
維亞沒有在冬歉的臉上看見想要的反應,反而被他漫不經心的笑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緩緩靠近他,神色喜怒難辨“曾經的敵人變成了朋友,你應該感到開心才是。”
“難道你希望我把劍對準你嗎”
維亞愣了一瞬,隨即惱羞成怒道“你”
冬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唇角微微揚起,像是開得極艷的毒花“既然我現在已經是血族的人了,你就不要試圖動搖我。”
他微微瞇了瞇眼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剛剛做的才是對血族不利的事情,明白嗎”
說完,冬歉就神色淡淡地收回了目光,轉身離開了。
“等等”
維亞下意識地捉住了他的手腕,迫切地想要反駁他點什么。
被一個區區血仆給教育了,他的心里緩不過這口氣。
冬歉也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的眉梢微微挑起,那雙淡漠的眸子里,藏著無聲的威脅。
維亞那一瞬間脊背微寒,緩緩松開了他。
看著冬歉離去的背影,維亞咬了咬牙,心里格外的不痛快。
他從出生起就沒什么天賦,一直被家族里的人踩在腳下,現在一個區區血仆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怎么能夠甘心。
他一定會讓這個人付出代價。
那天晚上,維亞收到了父親的信。
明明來之前,父親已經將能交代的事情都交代給他了,現在又毫無預兆地給他送了一封信,難道有什么別的要囑咐的事
維亞茫然地打開了信件。
瀏覽完信上的內容,維亞緩緩睜大了眼睛。
父親在信上說,阿塔爾親王正在廣泛尋找
解除血契的辦法。
所謂血契,就是將兩個人的生命綁定在一起。
維亞心想,為什么阿塔爾親王要這么瘋狂地尋找血契的破解辦法。
究竟是誰中了血契
維亞垂下目光,將信揉成一團,眼中紅光微閃。
下一秒,那封單薄的信就在他的手中化為了灰燼。
他站了起來,走到鏡子前,上下打量著自己,唇角揚起一絲滿意的笑容。
明天就是宴會了。
sevetia血族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舉辦一次宴會,邀請各氏的血族前來,鞏固關系。
也就是說明天,他一定可以見到阿塔爾親王。
他哼著一段音樂,開始挑選明天面見阿塔爾時要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