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去,語氣不太好地讓那仆人離開。
仆人摸不著頭腦但也只好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他們一人。
魏玄垂眸替冬歉解開緊緊纏住他的腰封。
冬歉這會乖得要命,任由他動作。
外袍從冬歉的肩膀上褪下來時,他看著冬歉帶著薄紅的臉,對上他迷離的目光,心跳陡然快了一瞬,好像有什么東西即將失控。
他強行穩住心神,一件一件替冬歉解開衣服,到了最后一件,他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背過身去對冬歉道“這這件輕輕一解就開了。”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自己來。
冬歉也沒有拒絕,自己摸摸解開了里衣扔在地上,就往浴桶走去。
魏玄始終背對著他,掐著自己的手心。
他不明白,明明小的時候他也曾無數次幫弟弟解過衣服,洗過澡,可是為何如今,他竟連看冬歉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他不是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了嗎
自己現在到底在矯情些什么。
很快身后就傳來了水聲,冬歉已經老老實實地鉆進浴桶里。
這個時候,魏玄才稍稍松了一口氣,敢往回看。
冬歉半張臉都埋在水里,當真是醉了,默不作聲地在水里吐泡泡,跟個孩子似的。
魏玄心里安定了不少,就這樣默不作聲地陪在外面。
可就在出浴的時候,冬歉才想起來自己將里衣丟在了外面的地上,便對魏玄道“廠督大人,能幫我把衣服拿進來嗎”
這一下,又在魏玄的心里攪弄風云。
魏玄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目光落在冬歉的衣服上,撿了起來,只是見到冬歉后,還是撇過臉去,目光故意不看他,伸手將衣服遞給他。
孰料冬歉在接到衣服之后,又伸出濕漉漉的手攥住了魏玄的手腕。
魏玄再也不敢不正視他,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此刻,冬歉的頭發半散在身上,飄浮在水面上,滴水的發梢下,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正無辜地注視著他“我站不起來了。”
魏玄唇線抿緊,走上去,渾厚的力道一把將冬歉從浴桶中拉出來,將外衣罩在了他的身上,目光從他的肩膀上躍了過去,根本不敢同他對視。
冬歉看著魏玄泛紅的頸側,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若是只把他當成弟弟,這份感情并不保險。
他是個謹慎的人,若是能有十成的勝算,就不會只停留在九成。
他得讓魏玄,生出點別的念想。
將醉醺醺的冬歉安放在床榻上,魏玄拿著梳子,認認真真地替冬歉打理著頭發,用手帕溫柔地擦干冬歉發梢的水珠。
當真是一副好哥哥的做派。
冬歉背對著他,一時來了興致,忽然靠后,懶洋洋地問了一句“廠督大人,你為何待我那么好。”
魏玄的手頓了頓,心臟漸漸有些失去了頻率,他垂下眼簾,緩緩道“我覺得你像我弟弟。”
“只是如此嗎”,冬歉笑著瞇了瞇眼,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他緩緩掀起了眼簾,像是看穿了什么一般“既然只是這樣,為何大人的脈搏跳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