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會去記那一些應該記的人的名字,比如荒,比如百里守約。想到百里守約的名字,狼首的傷口又傳來了錐心的疼痛,讓他的不自覺的牙齒上下廝磨了一番。
“我來看看首領的傷勢好一些了沒有還有首領,我和其他的幾個祭司調配了藥劑,不知道對首領的傷勢有沒有作用。”跪著的祭司這才放下手來,卻沒有站起來,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哦?”狼首輕咦了一聲,酒杯又往嘴邊一靠,抿了一口。
“咳咳…”他咳嗽了起來,胸膛劇烈起伏,劇烈震動之中,胸口處的空洞之中多出了一些激蕩的血液。血液沒有依托,出現的時候,便徑直被從空洞之中噴濺了出來,灑落一地。
與血液一同灑落的還有狼首剛剛喝下進嘴的酒液,在他咳嗽的時候一同落下,落在了鋪著的毛皮上面,立刻那白色的毛皮上頭出現了紅色的一灘印記。
狼首之前居住的帳篷因為百里守約一槍消失得干干凈凈,再沒有余留了。現在的這個帳篷是在之后整理出來的,不過里面的一切全部都是嶄新的,還是那一種最好的,白色的毛皮也是,角落的那一些飾物也是一樣。
“首領,你,你沒有事情吧?”祭司焦急的出聲詢問,抬起了頭來,一臉緊張的看著狼首,眼中有著濃厚的擔憂。
他什么都顧不得了,拼著被狼首懲罰,也要來看一看狼首的具體情況,才會安心。
狼首放下酒杯,手掌隨意的將嘴角的酒液擦拭掉,“沒事。”
雖然狼首嘴上說著沒有事情,可他身前毛皮上的那些鮮血卻在無聲的說著許多的事情。包括他現在表現出來的狀態,臉上的威嚴以及淡漠,在胸口處的空洞,以及毛皮上面的那一灘血跡前面都顯得蒼白無力。
“首領,您看要不要試一試我們給您送來的藥?”祭司嘗試著問道,交錯的雙手手掌也在表明著他的糾結。
“不用。不過你們的心意我就收下了。”狼首直接拒絕,沒有留任何的余地。
這態度也是他平時的態度,對于手下的這些祭司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完全不給他們任何臉面。
在這之后,他又補充道:“沒有事情的話你就出去吧,不要讓其他人進來了。”
“是。”祭司喏喏,隨后站起了身來。在轉過頭去的一瞬間,他的臉上出現了許多種交錯的情緒,有遲疑。迷惑,畏懼,總總的情緒呈現在一張臉上,顯得格外的突兀。
在他朝外走去的第一步抬起并落下的時候,這些情緒已經從他的臉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又恢復了之前那只有擔憂的一張臉。他掀開蓬布,如同他來的時候一樣恭敬的退了出去,并在出去之后將蓬布緩慢的放了下來,遮擋住了往內灌進的風。
在這名祭司心中的依舊是迷惑,來的時候的迷惑,走了的是依舊是有強烈的不解,因此迷惑還是迷惑,非但沒有解決,反而變得更讓他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