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本來就打算盡快與長老們說起這件事的,現在長老們都被異象吸引過來,他倒也沒有太慌亂,只是覺得有些對不住謝重明罷了。
人謝重明只是過來了解南大陸這邊的魔族潛入情況,結果本路被他拉著弄個婚約不說,立個天地盟誓還被這么多人撞破。
顧然很有擔當地走到宴知寒一行人面前解釋起來。
事情其實很簡單,根本不需要費多少言語。
不是什么大事,剛才就是我和謝重明立了個天地盟誓而已。
我們準備成婚了
長老們
不等作為宗主的宴知寒開口,駱凌云先跳了出來“不可能”
顧然眼尾余光掃向駱凌云,眸瞳里滿是冷淡與疏離,語調平靜地追問“為什么不可能”
這小子不是一直覺得他和謝重明有點什么嗎怎么他真要和謝重明成婚他又說不可能
駱凌云心臟一下接一下地猛縮。
他仰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顧然,卻感覺他們之間門的鴻溝正越來越大、越來越難以跨越。
不知怎地,他想到了許久前的那個夢,他夢見顧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再也不會站在他們一轉頭就能看到的地方,再也不會如堅不可摧的山岳般立在原處當他們的依仗。
曾經的那些親近,仿佛只是他短暫的垂憫。
當那些許垂憫被收回的時候,他又將是空中遙不可及的皎皎明月,誰都無法觸碰他分毫。
可是他怎么會突然收回呢
難道過去那些關懷與親厚于他而言只是責任以及偽裝,所以有了更好的選擇以后他就可以立刻收回
駱凌云理不清腦海里錯雜的思緒以及幾乎奔涌而出的慌張,最后只能為自己這些情緒找出一個最可信的理由我還沒有替阿佑哥報仇,他怎么可以和別人成婚
阿佑。
顧然微頓。
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宴知寒。
宴知寒分明立在亮處,神色卻幽晦不定。他也在看著顧然,目光一瞬不瞬地鎖在顧然臉上。
修行之人無需斷情斷愛,與心上人情投意合便可以在天地見證下締結婚姻,他們的愛戀是自由的,他們的婚姻也是自由的,無須像凡人那樣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無須宗門長輩的同意。
只要是拎得清的宗門長輩也不會干棒打鴛鴦那種蠢事。
在南大陸興許還會考慮宗派之間門的利益聯姻,在遍地好戰分子的北大陸可就不一樣了,但凡有人能帶回個伴侶來拜見尊長,整個宗門恐怕都要為之歡喜不容易啊,終于又銷出去一個
像謝重明那位單身三百年的師叔雖不能說是常例,卻也能從他那驕傲的語氣也知道在北大陸有多盛行打光棍了。
宴知寒定定地看著顧然,不知道一向對自己尊敬有加的大弟子為什么突然脫出掌控。
還要跟個不知從哪來的野小子成婚。
謝重明確實是個孤兒,被厲戰撿到后踏入修行大道,修為突破速度不可為不快,很快便成為赫赫有名的北宗天驕。
不過這在從小以宗主之子身份長大的宴知寒看來,他依然是個上不了臺面的野小子。
如果沒有其他人在,他一定已經讓顧然給他跪下,教導顧然不要違逆他的意思。
一想到顧然去北大陸的那幾個月里可能都在和謝重明廝混,宴知寒眸光登時幽沉下來,深埋在骨子里的陰鷙與殘忍似乎再也壓抑不下去。
他作為師尊理當好好管束弟子,所以他得把顧然關起來逼問他到底怎么被那野小子引誘了去那野小子讓他有多歡悅,他就讓他有多疼,這樣顧然才能記住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