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猶疑的抬起眼來,最后看向了皇帝“父皇”
這是要干什么
南國皇帝看著自己的幼子。
他原本應該有很多要問、要了解的,但是看著商長殷同往日一般、并無任何變化的態度,以及目光當中流露出來的純然的疑惑,這位皇帝突然又覺得有很多問題并不必再問。
無論如何,這是他的孩子。
他以往不會因為他的“一無是處”、“不堪大用”而放棄他,那么如今,便也更不可能因為自己的孩子有了出息和強大的力量而疏遠他。
皇帝認為,自己甚至還應該
“做的很好,小七。”皇帝說,“我為自己是你的父親而感到驕傲。”
他并未用任何的華貴的自稱,代表這并非是來自皇帝的肯定,而只是一位和尋常人沒有任何區別的父親,在看見自己的孩子有了出息之后,那種不求任何回報、也不摻雜任何的利益相關的,單純的欣慰。
商長殷頓了頓,或許也是沒有料到皇帝會這樣說。
他這一世的家人,似乎總能夠在某些令人驚奇的地方,表現出這種讓人心下一動的柔軟來。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商長殷才真正的認同了他們是自己的家人,而不只是單純的被血脈聯系在一起。
五個超等位面退去,為南國留下的不只是皇宮。風已經為商長殷送來了消息,他于是知曉包括帝都在內,原先屬于南國的三分之一的國土都尚還存在,并未被占去。
商長殷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父皇,大兄無事。”他說,“大兄和其他幾位皇兄,并薛將軍、林少卿、宋光祿皆無事。他們只是暫且被困在了先前去往的那個世界里面。”
不得不說,當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包括南國皇帝在內,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給我一點時間,父皇。”商長殷說。
“等我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會親自將大兄帶回來。”
少年的面上流露出一點不自覺的傲慢來。
“至于其他的,還請您放心。”
“有我在這里,誰也別想再踏足我南國半步。”
渡鴉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
這并不是他第一次陷入這個夢魘當中事實上,連渡鴉自己都是對此感到奇怪的。
畢竟眾所周知,他是來自于死之君的一抹靈魂的殘片,而死之君從不做夢。
因為,像是夢這樣柔軟的、色澤鮮艷的、過于鮮活和靈動了的東西,實在不是應該出現在亡靈國當中的景象。
可他眼下便深陷夢中,或許是附著在什么人的身上。這一具被暫時附著和借用的身軀胸腔當中滿是憤懣與怨憎,即便把所有的惡意凝聚在一起擠出的汁水,或許也不抵他心頭一分半毫的、黑泥般翻涌浮動的心思。
而在他的面前,站著另一個人。
對方的眉眼不知為何是無比模糊的,而他所附身的這具身體,正在用嘶啞的聲音恐嚇對方“我可不會感謝你。”
“這個世界骯臟腐朽,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但你既救了我,我也會給你一點特別的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