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考驗的是江逸的應變能力。
他看了一眼他哥后立刻捂住胸口重重咳了兩聲。
“咳、咳”
然后運用已經在實踐中鍛煉地非常熟練的變臉技能,擺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指著被他踹倒在地的袁文良委屈地對江慎說“大哥,你看他們這么多人圍毆我們三人,要不是我躲得快,你現在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我了。”
“你”袁文良第一視角見識到了江逸的變臉本領,又聽見他說了這些顛倒黑白的話,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哈哈,瑾和,你這弟弟真是個妙人兒。”
江慎還沒說什么,紀連云先被江逸逗笑了。
這紀連云就是國子監司業,與江慎是景元十二年的同年,江慎是一甲狀元,紀連云則是二甲頭名的傳臚。
他生得一副風流才子的樣貌,當年若不是遇上了江慎那一屆的神仙打架,恐怕也能得個一甲名額,可惜最終只得了二甲頭名。
雖是同期,他年齡卻比江慎大了不少,已經年過三十。因此次見面是私事,所以方才并未按官職稱呼江慎,而是用了更親近的稱呼。
兩人一人是刑部郎中,一人是國子監司業,本職工作沒有太多交集。
紀連云心里亦清楚江慎今日約他的原因。深知若不是因為江慎幼弟入國子監進學,怕是難得有機會得到平日里孤高冷傲的瑾和公子的相邀。
方才在雅間,江慎說得含蓄,言稱弟弟人雖聰慧機敏,但因自幼體弱,家人憐惜而少有約束,因而在學業上不甚了了。
又暗示江逸在家時更是父母溺愛,未受過一點苦,怕是受不得國子監繩愆廳那些重罰。稱其若是違了規矩盡可告到他這,但要是一味重罰,傷了身子,讓端儀長公主鬧到圣上面前就不好了。
說了那么多,其實話里話外的意思就一個,江逸頑劣,恐不會太守規矩,國子監的師長們要罰可以,但不能太重,還需知會他一聲,否則長公主鬧起來他們這些人都別想好過。
紀連云也不是沒耳聞過這位江家二郎的名聲,況且前日才聽頂頭上司祭酒大人交代,江逸的事,那是太子都要過問的,他們國子監哪敢真把這些世家子弟給罰出個好歹來。
他自然是向江慎應承,江逸在國子監有什么事定第一時間遣人告知他。
他們怎么都沒想到,這才說完,就在酒樓碰上了逃學的江逸。這下好了,都不用紀連云派人去告知江慎,人就在現場。
所以江慎現在滿臉怒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哪個家長在為了自家小孩去學校找人打招呼時當場抓包小孩逃學,會不生氣的。
他們比江逸等人更早到酒樓,兩人一開始就已經聽到外頭有國子監的學生。
國子監食堂被學子們詬病不是一天兩天,這些學子偶爾偷偷跑來酒樓打牙祭或是托人帶些吃食進去國子監是常有的事,紀連云自己也明白其中緣由。
所以遇到這種事只要不正面碰上他也懶得計較,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此最開始并沒有打算點破。
只是沒料到這幫人膽子如此之大,逃學出來還敢打架斗毆,且還有那更囂張的,生怕別人找不到他,直接報上姓名來,這下他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了。
江慎在聽到江逸第一句嘲笑的話時,就聽出了弟弟的聲音。他也知以江逸自小嬌生慣養,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挑剔性子,定受不了國子監的膳食,心里心疼他,也念他今日是第一天上國子監,便不想戳穿。
他正跟紀連云這個同年一起裝傻呢,誰知道江逸恨不得把事情搞的人盡皆知,愣是沒讓他倆裝傻成功。
這邊,還想好好在他哥面前裝可憐的江逸就這樣被紀連云的笑聲打斷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