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晚抬眼“你爸和你爺爺那邊,知道這事嗎”
鄒風笑了笑“還不知道,您是第一個。”
沉默片刻。
“你跟她之間暫且不談,這些路你早晚都要走的。”廖晚知道,他哪怕事情做得再漂亮,也是什么原因才有的今天這一出。
“你也得明白,要是你今天找了個理由,我給你默許了,今后你姑媽家的兩個弟弟又或者是別的小輩,就能拿其他不痛不癢的借口堵過來。”
廖晚意味深長地看他“故步自封,安于現狀,過不了三代的老話就是這么來的,你是我兒子,這口子從誰也不能從你這開。”
樓梯口旁的階梯平臺,夏思樹后背倚著墻壁,垂著眼,動了動有些微麻的腳跟。
隨后她彎下腰,一言不發地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膝蓋。
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風中帶著揮發不去的水汽。
片刻后,她走進房間,將手中已經捏得有些變形的檔案袋放在桌面,心口有些悶的,扯開領口的領帶。
就這么思緒放空了會,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機,重新點開那個
聊天界面。
怎么辦,有點舍不得你。
要不要玩一場游戲
細細看著上面的兩條信息。
夏思樹垂眼,指尖按著屏幕,似乎是懶得繼續拉扯了一般,緩緩給他打了一行字。
發送過去那你想要什么呢
臥室內落針可聞,她撂下手機。浴室的水龍頭被打開,夏思樹彎著腰,捧了一把清水洗臉,清涼的水拍在前額和臉側,被迫地讓她的腦子回著神清醒。
被打濕的細發貼在臉頰,制服的領口也潮濕,她的手撐在洗漱臺的兩側,呼吸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前廳,鄒風和廖晚一直談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一直到結束后,他來到洋樓這邊。
庭院中,廖晚的車傳來車輛啟動聲,聽見身側走過來的腳步,她回過頭,裙擺貼著大理石臺的邊緣,看著鄒風拎著制服外套,倚在這間浴室的門口。
“緩過神沒”鄒風嘴角掛著笑,看著她問。
那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仿佛不曾剛忤逆長輩做了這么大的一個決定。
在這樣的寂靜的對視中,夏思樹喉嚨動了動,睫毛上沾著些微細碎的水,呼吸起伏地朝他看。
鄒風輕聲問著“害怕了”
夏思樹搖了下頭。
浴室昏黃的燈光下,身后的窗外在細微飄著雨絲。
她抬手,把下頜邊的水漬用手背蹭了把,隨后沒在這里停留,抬腳朝著浴室外走。
即將一腳踏出門檻時,鄒風還是倚在那的姿勢,但抬手拽了她一把“不是問我想要什么嗎”
夏思樹手臂被他攥在手里,站在那靜靜聽。
“我想要你,要一段完完整整的關系。”不是兄妹算不上,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只是這一個月,也不止是這一年。”
她聽懂了他的意思。
在這段沉默里,不知道誰先開始的明推暗就,夏思樹被拉過去一把,兩人額頭相貼著氣息糾纏,胸前的校服紐扣在親吻中被扯下來。
鎖骨和肩頭暴露在這個夏季潮濕的空氣中,夏思樹胳膊攀在鄒風的肩膀,和他吻在一起,被他壓著靠在身后的洗手臺沿。
大理石面冰冷硌人,鄒風手扶著她的后腰那塊。
“鄒風。”夏思樹喊了他一聲,輕聲地告訴他“不見得多留一年,我們倆之間的處境和關系就能有什么改變,你像是在賭。”
“嗯,那就賭好了。”鄒風點頭,笑了,沒否認,也看著她“看看最后是你贏,還是我贏。”
外面依舊風雨飄搖,懸鈴木嘩嘩作響。
她感受著他的親吻,溫熱的體溫在肌膚間相融,他們在每一寸的身體都留下對方碰觸過的痕跡,也在各自的未來中給彼此留有一份余地。
她孤獨著,走過了這些年的朝朝暮暮。
真有個人來愛她,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