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指示牌上顯示那個方向只有血液科。
司嘉在原地站了一會。
返回走廊的時候,周時胥已經到了,和印象里沒太大變化,穿得休閑,難能地保留著少年氣,鼻梁因為匆忙趕來而有汗,正握著晁藝檸的手。
兩人打了個招呼,沒多久他們就被叫進辦公室,檢查報告出來了。
和晁藝檸猜的沒錯,她懷孕了,五周,胎盤穩定。
得知這個消息的周時胥又驚又喜,眼底都泛起一層薄薄的淚光。
司嘉也笑,“恭喜啊。”
晁藝檸摸著還未顯懷的腹部,感受著那種孕育生命的神奇,周身頓時有了一種初為人母的柔軟。
醫生叮囑了很多,周時胥聽得認真,司嘉收到陳遲頌發來的消息,問她在哪。
她就此和晁藝檸告別,輕輕帶上門往外走,在大廳見到了同樣趕來的陳遲頌,他仔細確認過她無恙,神情才真正放松下來。
陳遲頌的車停在路邊,司嘉被他帶到近前,想開門的手被他按住,她不明所以地轉身,那句“怎么了”剛發出前兩個音,腰就被一把攬過,她的背也抵上車門,陳遲頌的頭就這么旁若無人地低下來,吻住她,有點急,弄得她嘴唇都發麻。
司嘉有些抗拒,嗚咽著要推他,手被他抓住纏上自己的腰,好在這段路沒什么人,也沒什么車。
就這么由著他“發泄”了三分鐘,陳遲頌才微微后退,沉沉地叫她“司嘉。”
“嗯”
“別讓自己生病受傷好不好”聲音隨之變啞,他閉眼,“我受不了。”
他不能沒有她。
司嘉的睫毛顫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陳遲頌開車送司嘉回家。
車內的音樂聲調低后,兩人都沒說話,司嘉的肩膀抵在車窗邊,發著呆,膝上的左手被陳遲頌握著,手心貼得很緊,他全程用一只手把著方向盤。
良久后司嘉輕聲說“陳遲頌,我今天在醫院看到之窈姐了。”
陳遲頌偏頭看她一眼。
司嘉接著問“她前段時間還跟我說做了個手術,她怎么了”
適逢一個紅燈,陳遲頌踩著剎車,緩緩停下,一陣難得的沉默后,他仍目視著前方,問她“真的想知道”
“我不能知道”
陳遲頌搖頭,“也不是。”
司嘉看向他。
陳遲頌靠著椅背,眼睫低垂,喉結滾動得有些艱難,“她有先天性白血病。”
他這半生目睹了太多疾病,遲易輝的腎衰竭,陳軼平的心臟病,許之窈的白血病,好像和他沾上關系的人,都不得安生。
也許不該活著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他。
司嘉愣住,話堵在嗓子口,陳遲頌繼續補了一句“最近情況惡化了。”
紅燈跳綠的那一瞬,司嘉才終于消化完這個噩耗,“惡化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可能是兩年,也可能是一個星期。
晚上九點,許家別墅。
許之窈洗了不知道多少遍手,那股消毒水味才聞不到。適時許母端了一碗紅棗銀耳湯進來,看她洗紅的手,微微皺眉,“傻孩子你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