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是真熱鬧了。
要是放別人身上,這事,恐怕還不會發酵這么快,因為別人的人際關系簡單,自己有幾個門生,有幾個好友,一雙手就數過來了,可閆順英不行,他桃李滿天下,又經營了幾十年的儒學好名聲,凡是沾點邊的讀書人,只要愿意投靠他,他都敞開大門,因此,他自己都記不清,他到底收了多少個門生。
而這種碰瓷的事,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總有這么幾個不知死活的,打著閆順英的名義招搖撞騙。
但是,那些人絕沒有這么大的膽子,上來就跟三司使叫板。
閆順英顧不上喝茶,趕緊讓下人去問,被抓的到底是誰,這時候人出行多慢呢,也沒電話,等閆順英派出去的人問清了來龍去脈,王易徵已經被關進大牢了,還是刑部的大牢,目前唯一沒有被孟昔昭染指的地方。
聽到王易徵這個名字,閆順英眉頭皺的死緊。
王易徵,他記得,也就前兩天,被吏部侍郎帶到他府上,跟他見了一面,因為這人出身青山書院,而且不聲不響的,身上竟有攻破南詔的功勞,但由于之前他的職位太低,陛下并不知道被擄劫的人當中,還有這么一號人。
王易徵對他作揖,聲淚俱下的哭訴,說他在隆興府的時候,因為一時想不開,跟孟昔昭處處作對,導致孟昔昭什么都不讓他做,直接把他給架空了,在南詔的時候,要不是他自己找到大軍,以孟昔昭對他不聞不問的態度,肯定就把他留在南詔那里了。
然而回來了也不行,孟昔昭這人太記仇,他報功的時候,誰的功勞都報上去了,連跟他們在一起的那個秀才,都成了孟昔昭的師爺,就他,什么好處都沒得到,不僅沒升官,連自己原先的司理之職,都丟了。
王易徵說的真情實感,聽得閆順英連連搖頭,做官如此小性,怎么做的長久,該賞賞該罰罰,這才是正確的馭下之道,不然的話,下面的人就會生出不忠之心,決定投靠他人。
就像今天的王易徵一樣。
孟昔昭不要王易徵,閆順英卻覺得,這人可以為自己所用,畢竟他身上是有功勞的,稍微運作一下,派出去,做個知縣,完全是可以的嘛等過幾年他回來了,那朝里,他的勢力,就又壯大了一員啊。
至于幾年后自己是什么樣,王易徵又是什么樣,閆順英就不管了,因為類似的投資他做了不少,有的竹籃打水一場空,有的則獲得了回報,不管怎么說,先試試,反正試一試,又不掉塊肉。
但是,那時候他可沒想到,這人身上居然有這么大的坑。
閆順英沉默了。
因為他很糾結,這人,他是管,還是不管啊
王易徵確實投靠了他,他也準備著把這人扒拉到自己門下了,說他是自己的門生,還真沒什么問題。
尤其現在還有一句盛行的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假如他打定主意不
去管王易徵,等日后,這事傳出去了,他那誨人不倦、當世大儒的美名,估計也要打個折扣。
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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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要是管了,甘瑞這老頭能放過自己嗎
閆相公十分糾結,糾結之余,心中還有一股郁氣正在發酵。
萬年老二啊他就是大齊朝的萬年老二,司徒老匹夫跟他只能算是旗鼓相當,不管輸贏,都是常態,孟舊玉平日里和他政見不合,也會產生齟齬,但通常都是他贏的時候多,孟舊玉贏的時候少,除非是跟他們家有關,那誰也說不過孟舊玉。
可是一旦碰見甘太師,這勢均力敵的場面就變了,就像是他的腦袋上有一只大手,每一次都狠狠的把他按下去,讓他無論怎么抬,都抬不起頭來,只能乖乖的對甘太師認輸。
初一十五在自家佛堂上香的時候,閆相公總是很虔誠的跪在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許的愿望只有一個,那就是,甘太師趕緊嗝屁吧。
但要不說禍害遺千年呢,都將近七十歲的人了,居然還能時不時的來皇宮里轉悠,而且次次都留下吃飯,據伺候的內侍說,甘太師胃口挺好,每頓都能吃兩碗飯。
只看這飯量,盼甘太師早點死,可能是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