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鬼哪管你過不過日子,這不前幾天剛開了工資嗎”有人撇嘴。
“聽說他是偷了家里的錢出來的。”周小梅說,“不然也不會看著鄭大奎要走,就摸了刀。”
“摸刀”有人驚呼,想想又覺得不對,“鄭大奎不是要去廁所嗎又沒走。”
“你不知道,他們把小錢留在桌上,大錢揣兜里,就是準備跑。”小張捧著肚子插了句。
見眾人望過來,她解釋“我家鄰居就有人耍錢,我聽他們罵過。”
賭錢這東西,賭得小還好,賭得大,誰都擔心拿不走。
有些老油子就會把小錢放在桌上迷惑人,說是上廁所,其實早拿著錢跑了。
只是鄭大奎大概怎么也沒想到,被他坑了的這個于小偉是個瘋子。他敢跑,他就敢拿刀。
當時的具體情況誰也不清楚,只知道結果慘烈。
五個參與賭博的人,除了殺人的于小偉,一死一重傷兩輕傷。要不是鄰居聽到動靜察覺不對,一門栓把于小偉敲暈,報了案,死傷恐怕還會更多。
“賭博害人吶。”有人輕聲道,“這得多少人家沒法過了。”
“是啊,不過鄭大奎那個爸沒長人心,該喝酒,還得繼續喝酒。要不是他爸整天就知道喝,把媳婦兒打跑了,從小就沒人管他,他也不至于長成這樣。”
“把媳婦兒打跑了”夏芍難得插了句。
那人見她不知道,給她解釋,“鄭大奎他爸是出了名的酒鬼,每天三頓飯,頓頓桌上都得有酒,沒有就打人,才不管你家里日子過不過了。那年代又沒有結婚證,他媳婦兒受不了就跑了。鄭大奎沒人管,從小就在奶奶叔叔伯伯家來回混飯,一身臭毛病。”
難怪書中大佬說喝酒喝紅了眼的人和輸錢輸紅了眼的人一樣沒理智。
鄭大奎賭博,還設套坑人,落到這種下場雖然讓人唏噓,可也怪他自己。
那他長成這樣,又該怪誰
見夏芍抿著唇沒說話,那人又忍不住問她“我聽說何二立也跟他們一起玩過,他沒事吧”
說實話夏芍也不確定何二立有沒有事,從木匠房跑了后,他就沒來上班。
晚上下班回家,她和陳寄北提起這件事,陳寄北只是皺眉,“他該吃個教訓了。”
沒想到剛進門洞,就看到何叔蹲在她家院子里抽煙,眉心皺紋深刻。
看見兩人他連寒暄都省了,直接問“我聽說鄭大奎出事了,二立是不是也跟他在一起混”
“這么快,就連您都聽說了”夏芍有些意外。
“不是聽說,是二立那小子中午突然跑回家,回家就病了,我找人打聽的。”
“二立病了”陳寄北也沒想到。
何叔嘆氣,“病了,一直冒冷汗、發低燒,嘴里還說胡話。你何嬸兒找鄰居老大夫看了,說是受了驚嚇,這事要跟他一點關系沒有,他能嚇成這樣”
他揉揉眉心,看陳寄北,“你實話跟叔說,他是不是也去耍錢了”
陳寄北沒否認。
“這個小兔崽子”何叔氣得在原地走了兩步,想起什么又問“那你這幾天找他挖地窖”
“夏芍的主意,前幾天二立賭錢被抓,第二天鄭大奎又去找他。”
何叔沒想到何二立已經被抓過一回了,“我就說他那小身板兒能干啥,挖地窖怎么不找我找他。敢情是怕他又去賭,找點事兒拖著他呢,這個、這個”
實在不知道怎么罵了,他轉頭看向夏芍,“這事多虧你,叔改天再來謝你們。”
知道兒子也差點出了事,他哪還能待得住,急匆匆告辭回家。
一進門看到何二立還躺在炕上發抖,他去院子里找了跟小棍,照著何二立就抽。
何二立病了,何嬸兒還在擔心,見狀大驚失色,“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