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經驗,晚上臨時做攻略,才知道還要帶三張結婚登記照,兩人連面都沒見幾次,哪來的照片,只好請了一天假,上午拍照片,下午領證。
寧枝下樓時,奚瀾譽已等著。
他那輛低調卻又實在低調不起來的黑色款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一旁。
這人估計也做了點功課,深色襯衫換成白色,搭配銀絲邊薄框眼鏡,看著倒更像斯文敗類。
他倚在轎車旁抽煙,閑散懶倦,兩腿交疊,手里抓了只銀色的stduont打火機,挑蓋咬煙。
他長得好,就寧枝走過來的這會兒工夫,不知多少女生向他投來打量的目光。
但估計是奚瀾譽這人氣質實在太冷,大家也只敢看看,愣是沒一人敢上前打擾。
上車后,寧枝與他一道坐后排,座椅寬敞,兩人之間仿佛能塞下一整個銀河。
奚瀾譽屈肘撐著車窗窗沿,轎車飛馳,他沒什么情緒的閉目養神。
寧枝也沒有說話,這一路不像去領證,倒像去離婚。
車內彌漫著一貫好聞的雪松香,清冽干澀,像冬天身處室外,呼吸到的第一口冷空氣。
寧枝闔上眼,指尖無意識扣了下包帶。
這是她二十六年的人生里,做過最出格的事情。
然而,或許是與對方的實力太過懸殊,又或許是,他確實看著有幾分可靠。
寧枝竟意外的平靜。
這份平靜一直持續到車停在北城市中心的地下停車場。
寧枝偏頭“不去拍照”
這不是她定的拍照地點。
奚瀾譽闔上的眼睜開,推了下眼鏡,嗓音含著點久未出聲的低啞“先去買戒指。
目光對上,寧枝開口,清清冷冷的口吻“我們又不是真結,沒必要買這個。”
奚瀾譽睨了她一眼,并不認同“做戲做全套。”
外科醫生不方便佩戴飾品,寧枝也不是什么珠寶愛好者,平白多出個戒指,她反而麻煩。
她堅持“以后需要的時候再買不行嗎”
奚瀾譽已拉開車門下車,見狀,不咸不淡掃了她一眼。
寧枝瞬間意識到這句話里的歧義,自顧自找補“不過應該沒有這種時候。”
拗不過奚瀾譽,寧枝只得下車,不想太破費,她最終選了irio的一款對戒,款式簡單,價格也合適。
寧枝將戒指戴到手上,冰涼的觸感,不容忽視,她到此刻才終于對兩人的婚姻有了一絲實感。
定的這家照相館是連鎖店,先前那家太遠,這附近就有一家,寧枝索性在官網更改了預約的店鋪,轉而換在這拍。
奚瀾譽沒說話,寧枝當默許。
照相館的工作人員得知他們是拍結婚用的證件照,特地喊來最擅長調節氣氛的攝影師。
“新娘離新郎近一點,不要這么僵硬,就你們平常相處那樣。”
“新郎不要板著臉,微笑,對,笑一下。”
“來,新娘把頭稍稍靠到新郎的肩上,對,往新郎那邊側。”
寧枝一個頭兩個大,險些維持不住面上的平靜,她從未靠奚瀾譽那樣近過,仿佛置身雪松林,鼻尖縈繞著若有若無的煙草味。
有那么一瞬間,寧枝覺得兩人的呼吸,短暫交錯了一瞬。
奚瀾譽先行不耐煩,略微皺眉,“麻煩快一點,我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