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穿褲子,連翹就得先掀開主子身上的被子。
云珠別開臉。
連翹只當沒瞧見任何異樣,細心地幫姑娘穿好褲子,再把人扶坐起來。
云珠這一坐,身子又僵了一會兒。
趁連翹去給她倒茶的時候,云珠往旁邊挪了挪,再看底下的錦褥
她隨手拿被子蓋住。
連翹端了茶水回來,云珠捧起茶碗,視線透過緙絲屏風,瞧見曹勛端坐的身影,一頭長發還整整齊齊地束在頭頂,一點都沒亂,仿佛那些動靜都是她自己折騰出來的。
云珠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剛剛她撓了他一把,只可惜才撓一下就被他扣住了。
新婚夫妻隔著屏風坐著,不多時,浴室那邊準備好了。
云珠見曹勛沒動,知道他在讓著自己,哼了哼,由石榴扶著,目不斜視地出去了。
連翹留在內室,打開櫥柜。
曹勛見她低著頭,問“要找什么”
連翹硬著頭皮道“姑夫人要我換床被子。”
正是六月酷暑,晚上也熱,國舅爺個子高,想必出汗也多,那一床錦褥濕了好大一片。
曹勛沒再說話。
一刻鐘后,云珠洗好,進來也不理曹勛,拉起被子躺在干干凈凈的新褥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幾刻鐘還是幾個時辰,云珠恍惚覺得有一只手探了過來。
那手的掌心布著一層薄繭,中間與食指一側略厚些,如一馬平川間隆起的矮丘。
拔步床非常寬敞,云珠不停地往里面躲。
那手不急不躁地纏著她,直到云珠撞上里面的床板,前后都沒了退路。
她氣急敗壞地拿指甲摳他的手背“睡覺”
溫和的聲音近在耳畔“天亮還早,等會兒接著睡。”
云珠心知這個覺是睡不成了,但還是嘟噥道“你答應過的,我不高興就不要。”
曹勛吻著她的后頸“我先前指的是圓房,已經圓過了,那條不能再用。”
云珠半推半就地被他得逞了。
聞著那溢滿帳內的油香,云珠忽然起疑“你怎么知道要準備那個是不是在邊關的時候養了通房”小冊子上可沒有提。
曹勛“沒有通房,只是我也有過年少時候,看過一些雜書。”
用不用油對他沒什么差別,是怕她太受罪。
云珠順著他的話走了神。
曹勛十幾二十歲的時候是什么模樣
若他現在也才二十出頭,她這樁婚事便再圓滿不過了。
不過她并沒有走神太久,實在是現在做的事,根本不容她想別的。
喜燭投了暖黃的光暈過來,云珠身不由己,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有點吃不消了。
八尺四的身形讓他鶴立雞群俊逸挺拔,挺好的,但也不必處處都出類拔萃、異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