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后,千云宗的門人弟子才逐漸習慣了移動的山門。
其實只要不騰空御劍,在高處去看四周移動的景致,只在山林中居住或者修煉的時候,幾乎感覺不到宗門在飛行。
畢竟百鴉船實在太大了,能承載整個山門的巨船,即便在移動,身在其中的人們也難以察覺。
除非溫玉山全力駕馭起百鴉船,激發出這件飛行法寶的全部速度,否則正常的飛行下,連長老們都會忘記宗門在飛這件事。
扶搖峰頂重新蓋起了屋舍院落。
常生依舊住在這座整個山門最高的山峰上。
茍使被安置在后院的屋子里,所躺的床榻是丹閣的一張藥床,由無數珍惜的藥材煉制而成,尋常的傷勢無需服藥只躺在藥床上即可緩緩恢復。
茍使的傷勢太重,尤其背后缺失的血肉,沉重的傷勢時而將他疼醒,每每醒來都會驚呼風好大。
自從有了這張藥床,茍使的狀態好了一些,至少不會輕易驚醒,不過依舊昏昏沉沉,總處于昏睡的狀態。
默默的望著茍使良久,常生轉身離開屋子。
腳步中帶著一份無奈。
站在峰頂,遠處是無盡的大地,高天蔚藍。
百鴉船剛剛飛出了一座山脈,此時正朝著一條大河前行。
千云宗逃過一劫,但常生這位小師叔卻深陷劫難當中,幾乎修為盡廢。
回頭看向宗門后方的葬花谷,能看到那座高大的永夜碑一角。
“千云真人,千夜花……”
常生暗暗自語,他沒見過千云真人,卻被自己這個小師叔的身份綁死在了千云宗,仿佛他和千云真人之間有著無法切斷的羈絆。
巨大的百鴉船不久后飛進了寬闊的大河,漸漸消失在河面。
……
自從天火過后,天云國流傳起許多稀奇的傳聞。
有百姓進山的時候發現極遠處的山脈里大火燃燒,仿佛連天空都燒了起來。
還有百姓看到了山巒騰空的奇觀,有山峰在天空飛過,更有無數黑鴉盤旋。
這些奇觀在天云國成為了一個個傳說,被認為是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似霧似幻,別說這些尋常百姓,就連修真者又怎會知道自己是否真正在修煉,還是在蹉跎中美夢一場。
當人們從夢境中醒來,往往會下意識的回憶,回憶那夢境中發生的一切,究竟是夢境,還是另一個時空的自己。
雨又來,連天接地。
嘀嗒的聲音落在瓦片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這些水花最終匯聚成一股股水流,順著屋檐落下。
剛剛睜開的眼里,帶著一絲迷茫。
常生在恍惚間甚至覺得自己還在沉睡,從未醒來。
“雨……”
呢喃中起身,站在窗前,迎面吹來清新的空氣令人精神一震。
默默的望著雨幕良久,這才離開窗口,盤坐塌上,心念一動抵達藥局空間。
空間里,有兩個封印,好似兩個蠶蛹,一大一小。
大的是龍虱,小的是金胎。
調動陰陽玄氣,常生站在金胎面前,開始緩緩的祭煉。
祭煉只是嘗試。
一邊感知金胎的變化,一邊控制著玄氣的力度,一旦有損金胎,立刻停止。
一連兩月,常生始終在嘗試著以陰陽玄氣煉化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