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般令他厭惡么。
便也沒再說什么,轉身出去了。
等謝瑯離開,衛瑾瑜方擱下書卷,獨自出了會兒神。
他提前準備了兩套一模一樣的騎射服,是料到雍王不會放過這個能對付他的絕佳機會,提前籌謀而已,和謝瑯并無關系。
就本心來講,如果不是那壺酒牽涉到雍王,經不起查,謝瑯就算被藥活活憋死,他都不會理會。
他習慣往前看,沒有回憶舊事的習慣。
可出了這種意外,和謝瑯發生這種牽扯,還是令衛瑾瑜感到很鬧心。
因為謝瑯這個人,歸根到底是不屬于他的。
這世上覬覦他這副皮囊的,又何止謝瑯一個。
平日床笫間偶爾放縱一下也就算了,這樣糊里糊涂睡了,算什么呢。
所幸都是男人,睡一覺而已,不會有什么大的損失,權當被狗咬了吧,衛瑾瑜無情想。
衛瑾瑜同時不免想到了上一世。
上一世,他也參加了這次春狩,只不過是以閑人身份。如以往參加任何一次宮宴、游獵活動一般,坐在角落里,看著旁人熱鬧。
那時謝瑯剛逃出上京不久,他這個被拋棄的衛氏嫡孫,自然也成為眾人私底下議論的對象。
上一世,那壺下了藥的酒,也曾送到他的面前,只是那時他知道自己毫無倚仗,毫無反抗之力,一整夜都警惕著,沒有沾任何食物和酒水,只吃了幾塊隨身攜帶的糕點果腹。
蕭楚桓自然不肯罷休,夜里竟趁他熟睡之際,偷偷潛入他的營帳,意圖行不軌之事,幸好他提前藏了匕首在枕下,關鍵時刻,割破手腕,將血喂進了蕭楚桓口中。
那時他怕被報復,不敢去刺蕭楚桓,只敢刺傷自己。
這一世,他不再毫無倚仗,終于得以出了這口惡氣。
雖然這份快意,無人可分享。
但兩世春狩,他能安安穩穩坐在這里,而蕭楚桓躲在帳中不敢見人,便算是對他重生以來,拼盡所有往上爬最大的回報了。
臂上傷處又在隱隱作痛。
衛瑾瑜卷開左側袖口,見一夜過來,臂上那兩排牙印果然腫了起來,也不意外,取過傷藥,往傷處灑了一些,便繼續伏案看書。
雖然身體還隱隱不適,但大白天的,他還沒有蒙頭大睡的惡習。
衛瑾瑜一直在帳中待到中午,手里書已看完大半,正準備休息片刻,忽聽外面傳來一陣騷亂,伴著急促的馬蹄聲。
這動靜顯然不同尋常。
衛瑾瑜擱下書,出
了帳,就見營地里塵土飛揚,一列列錦衣衛正策馬往獵場方向奔去。
衛瑾瑜攔住一名正往外奔的玄虎衛,問“出了何事”
那玄虎衛臉色難看至極,氣喘吁吁道“陛下在獵場遇刺了”
衛瑾瑜心驟然一沉。
忙問“陛下可有事”
“險些出事,幸好一名侍衛及時替陛下擋了一箭,才沒釀成大禍。”
玄虎衛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圣駕遇刺的消息很快傳開,恐慌氣氛無聲蔓延,不多時,天盛帝便被錦衣衛團團護著回到了御帳,接著,隨行的大小文武官員也都匆忙停止狩獵,回到了營地里。
所有人皆被喝令待在營帳里,不可隨意走動。
衛瑾瑜與裴昭元及另一名裴氏子弟同住一帳。
裴昭元難得也嚇得面色雪白道“這些悍匪,也太大膽了些,竟敢潛入獵苑里行刺圣上,用腳趾頭想一想都不可能成功的事,何苦上趕著送命呢。”
說完,裴七公子生無可戀哀嘆。
“小爺這是什么命啊,回回圣上遇刺,都能讓我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