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瞬間,原本還算安靜的人群突然變得哄吵了起來。
“是哎,這位兄臺沒說我還沒發現,咱們這船上除了這位少爺,其他人應該都是吃了這位兄臺送來的暈船藥,到現在為止,可沒有任何一個人暈船呢。”
“我剛上船的時候還有些頭暈眼花,吃完那藥都不到半個時辰立馬就好了。”
“就是就是,本來我都暈的起不來床了,吃完藥沒一會兒就可以活蹦亂跳了。”
“這藥是真的起作用。”
一個人這樣說,可能還會有些讓人不可置信,但當所有人都發出同一種聲音的時候,便不由得有人開始懷疑這位中年婦人的所作所為,另有深意了,“她該不會是故意不給她家少爺吃藥,想要害他沒辦法參加科舉吧”
中年婦人仿佛是被刺激到了,一下子不管不顧的瘋狂大喊了起來,“你們少在那里胡說八道”
“一個都不知道哪里來的藥,怎么能夠亂吃吃壞了身子,誰賠得起啊”
人群當中有一名男子冷笑了一聲,“可你家少爺已經快要死了,船醫都說了沒救了,只有這位兄臺愿意一試,你還卻偏偏要阻攔。”
“你敢說你對你們家少爺沒有別的心思”
中年婦人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瘋狂的擺著手,否認,“你可不能亂說話,哪能這么冤枉人”
那男子又哂笑道,“那你讓這位公子治治看唄,反正不治你家少爺也要沒命了,治了說不定還能好。”
現在他們的這船正走在這趟旅程的正中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也根本沒有辦法停靠。
躺在床上的這名男子要么接受季青臨的治療,要么就只能等死。
中年婦人神情還有些猶豫,不停啜泣著的那名小廝卻猛地將她拉到了一旁去,惡狠狠的推了她一把,“你不救少爺,我要救”
“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少爺死在我面前”
他原本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賤命,是少爺心善收留了他,不僅給了他飯吃,還把他留在身邊貼身伺候,教他讀書寫字。
現在少爺成了這個樣子,明顯的奶嬤嬤有私心,想要害死少爺。
他絕對不能任由他們這樣下去
那小廝撲在床邊,一邊緊張萬分地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青年,一邊不停地哀求季青臨,“這位公子,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爺,只要你能救救他,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黑黝黝的眸光之中染上了些許的深沉,季青臨下針很穩,“放心,有我在,你家少爺會沒事的。”
“多謝這位公子。”那小廝緊緊地靠在床前,目光死死地盯著那中年婦人,絲毫不讓她前進半步。
中年婦人長相粗大,身上有著一把子力氣,但終究也抵不過一個成年男子的竭盡全力。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季青臨手里的銀針,一根又一根的落在床上的青年的身上,幾乎將其扎成了一個刺猬。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青年身體上的抽搐緩緩的停了下來,也不再往外繼續吐水,就連急促的呼吸都變得平和了許多。
圍觀的人群驟然間松了一口氣。
都是前往府城考試的學子,自小就學習君子六藝,大多也都沒有什么要暗害他人以防自己被刷下去的想法。
“覃公子真是好生厲害,不僅念書念的好,醫術也是這般超絕”
對于這些夸贊他的話,季青臨只是勾唇淺笑,探了探床上青年的脈搏,確定他沒有什么大礙后,便將銀針又給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