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爽,黃葉飄落。
五口鎮上家家戶戶準備過中秋,長街大清早地擁堵不堪,遠行各地的大小行商趕回家里過節的驢車,牛車,馬車。滿大街的驢叫馬嘶,四處都是久不見面的親戚好友的寒暄聲。
葉扶琉領著素秋趕了幾個早晚,把葉家麾下二十五間商鋪掌柜伙計的節禮全發下去了。
江南走水路快,天就能送往各處鋪子。
葉家門外送禮的訪客也絡繹不絕。和葉家有生意來往的大小布帛商家紛紛送節禮來,秦大管事在外院忙得腳不沾地。
素秋整理了半天的禮單,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詫異地翻了翻。“哎,沒有沈家的。阿彌陀佛,沈家商隊終于離開鎮子了嗎”
葉扶琉慢騰騰喝著甜羹,“昨天出去買秋梨還碰著沈家商隊的賬房了。人還在鎮子上。”
賬房是沈家心腹,昨天半路攔住她,聲淚俱下地形容沈大當家最近如何地憔悴頹唐,整日在酒樓閣子里縱酒買醉,一天清醒不過倆時辰,醒過來就頂著一雙紅血絲的眼睛喝酒,靠窗邊喝邊盯著鎮子北邊葉家的方向
“哦,他還有錢包酒樓最貴的臨窗閣子喝酒。這不是挺好的。”葉扶琉當街應了一句,沒理會沈家賬房的呼喚,直接走了。
“說起來,祁世子倒是很久沒露面。”葉扶琉舀起一匙甜羹,“回江寧城了”
這個素秋知道“鎮子上許多人找祁世子,盧縣尊也派人找了幾回,都找尋不到。我聽人議論說,祁世子身上擔著什么暗訪公務,約莫是不愿見盧縣尊,退了酒樓包下的閣子,趁夜趕赴臨近縣鎮,籌辦公務去了。”
“他還擔著暗訪公務”葉扶琉有點驚奇,“人不可貌相。”
秦隴隔著院墻從前院喊,“隔壁魏家送節禮來素秋,出來幫個手。魏大送來許多鹿肉和鹿血。”
這一嗓子從前院喊進內院,莫說葉扶琉和素秋這邊,只怕隔壁魏家都聽到了。
素秋坐著不愿去。
低頭繼續收攏滿石桌的禮單,輕聲說,“娘子,勞煩你去一趟。”
素秋的反應有幾分不尋常,葉扶琉瞧了她好幾眼,沒多問,起身說,“我去看看。”
魏大站在庭院里等著。
地面上果然散放著整牛皮袋的鹿肉塊。清洗得干干凈凈,前腿后腿里脊肉都有,瞧著像是頭整鹿。
“秋高氣爽,郎君這幾天動得勤。昨日又去了趟山里,剛好逮著一頭小溪里喝水的花鹿,直接一箭射中。”
魏大又提過另一個收口的牛皮囊,“收集了不少鹿血在里頭。郎君吩咐說,鹿血滋補養氣血,秋天時節正好適宜進補,鹿血給葉小娘子用。”
葉扶琉接過牛皮囊,“眼看著天氣轉涼,正好做點鹿血羹。替我謝過三郎。”
魏大爽朗笑道,“咱們兩家別客氣。新得的鹿皮子魏二還在鞣制,等過幾天鞣制好了,肯定也給葉家送來。”
說著左顧右盼,
詫異問,“最近早晚天涼,素秋娘子是不是病了接連三四天不見她人影。”
秦隴蹲地上收拾鹿肉塊,邊翻撿邊道,她哪病了早上才見面,人好好地在后院dash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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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咳嗽。人在后院歇著。”葉扶琉接口說完,又閑聊幾句,把魏大送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