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不知道哪里傳來輕快的曲調聲。鋼琴混著小提琴,三拍舞步,節奏偏緩。
“atz”紀珍棠笑起來。
鐘逾白微微一笑,頷首。
他伸長手臂,盛情邀請“來吧,這位小姐。”
她挪步過去,將手交給他。
跳舞是紀珍棠的隱形技能,因為她的媽媽會跳舞,當年有意要把她往這個方向培養,后來一別兩散,舞沒學精,便沒再有機會把她的優勢發揚起來,此刻,在輕快的圓舞曲的旋律里,她進進退退,配合他游刃有余的步調。
鐘逾白托著她的腰,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西方老派紳士的優雅情調。
紀珍棠開心地笑著。
不用特地端莊地露出兩顆牙,她看著他笑時,自然而純真。好像滿世界的花,鳥,流云,星月,所有美好事物,都會一同隨著她率性的笑容而飛揚起來,變得自由,爛漫地生長,在無垠的花園里,用羅曼蒂克消解了一切痛楚。
慢慢悠悠,一曲結束。
舞步漸歇。
“能喝酒嗎”鐘逾白問。
她搖頭“刺激心臟,會病情發作。”
“葡萄汁”
沒等她應,他已經妥帖地親自幫她倒好一杯果汁,遞過來“喝完了去洗漱一下,可以把妝卸了。躺著休息會兒。”
紀珍棠看見床頭擱著一套新的睡衣,問他“衣服能不能不換我想穿久一點。”
他笑著,首肯道“你的自由。”
隨后轉身走出房門,留了一句“一會兒我會過來,叫你起床。”
有幾分花哨難忘的夜,在她耳畔不止的旋律里慢慢結束,紀珍棠合衣入睡,睡得很沉,一夜無夢,最后被人拍了拍肩膀,睜開眼。
“阿珍,來看日出。”
鐘逾白折身看她,他已經換上清整干凈的煙灰襯衫,也打好與之適配度很高的領帶,男人的下頜泛著淡淡青氣,瘦削的一張臉成熟而優雅,身上溢出一種洗漱過后的清香,因為挨得太近,她聞到薄荷的氣息
。
她茫然地坐起來,
揉了揉惺忪發干的雙眸。意識到不久之前他們在干嘛,
問“這是到哪里了啊”
“星洲。”他說。
她心一緊,意識頓時清醒過來。
紀珍棠提著裙尾,快步到舷窗前,往下看。
星星點點的島嶼,依稀可見,遍布在略顯厚重的云層之下。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整個天空變成了粉色。
是徹徹底底的粉色。
星星還在,月亮未落。
太陽將天際照出形狀與色彩,為整個云層之上的風景,帶來了一種波瀾壯闊的終極浪漫。
她驚喜地看一眼鐘逾白。
他站在她身后,手插在褲兜里,臉上帶一點笑,只淺淺地看了眼景,便轉而觀察他的神色。隨后慢慢地欠身,一只手撐在她另一側的一處桌角,壓低身姿,才能看見稍稍低矮的舷窗之外。
用一條手臂,將她松松地圈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