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荀腳程快,沒片刻就回來了,然后遞給蘇綰個長方的匣子。
“是什么”蘇綰隱隱猜到些許。
“你打開看看。”陸安荀打了個酒嗝。
蘇綰才不打開,要看也要等沒人了再看。
她接過匣子交給云苓“收起來,晚些我再看。”
“為何不看”陸安荀怒,他還得證明清白呢。
蘇綰趕緊順毛“好啦我誤會你啦想給我買禮物就直說嘛,何必偷偷存錢呢。”
小公主也真是怪可愛的
兩人旁若無人打情罵俏,對面的杜文卿低頭沒好意思看。
陸安荀推開她“坐回去,當著杜兄的面,你矜持些。”
“好好好矜持矜持”
蘇綰坐回來,繼續烤肉。
過了會,蘇綰突然問“杜大人為何遲遲未娶妻說起來,你跟陸安荀年紀相仿呢。”
聞言,杜文卿停下。
陸安荀也看向他。
他清楚,杜文卿喜歡蘇泠,但娶不得。有二皇子在,誰人也娶不得。
杜文卿今日喝得也有些多,脖頸和耳朵都是紅的。他放下酒杯,緩緩道“其實以前還挺想娶妻,但后來”
“現在已經淡了這心思。”他語氣些許落寞“像我這樣的人,哪個姑娘嫁我都不是福氣。”
他話落,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少
頃,陸安荀道“來,繼續吃酒。”
杜文卿笑了笑,舉杯。
冬至放假七天,陸安荀便也在家歇息了七天,他后背的傷也重新愈合結痂。
這幾天里,蘇綰和陸安荀整日膩在一起,連身邊的丫鬟們都覺得這兩人也太能黏糊了。分明從小一起長大,卻像怎么處也處不夠似的,用膳膩一起,看書膩一起,就連散步也得十指交握拉拉扯扯膩膩歪歪。
云苓和桑葚起初還挺羞臊,到后來也麻木了,見兩人抱在一處親昵,她們能目不斜視進去上茶。
這會兒,蘇綰坐在陸安荀膝上,揚著手腕上的鐲子給他看“怎么樣,是不是很襯我”
陸安荀瞥了眼,那鐲子正是他省吃儉用偷偷摸摸存錢還差點被誤會千辛萬苦排除萬難買來的。
“確實襯”他堅定不移地說。
蘇綰滿意,攀著他脖頸微微抬身,對著他的唇親了一口“還有錢花嗎”
“作甚”
“你堂堂撫州知府,出門在外總得花錢,僅靠你那點俸祿哪夠”
陸安荀平日又是個講義氣的,有時候下屬們聚一起用膳,皆是他自己掏錢結賬。遇到百姓生病無錢買藥,他也會慷慨解囊。是以,每個月的俸祿他幾乎用精光,居然還存得下錢給蘇綰買手鐲,已經令她很不可思議了。
“若不夠花,我給你。”蘇綰說“你那些聘禮還在我這呢。”
當初娶蘇綰時,陸安荀的全部家當是三間鋪子和八百兩銀子,但經過蘇綰一年多經營,已經翻了好幾倍。
不過陸安荀是不要的。
“不必,送你作聘禮那便是你的。”他說“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伸手跟女人要錢”
“好”蘇綰一拍掌“就等你這句話”
“”
蘇綰嬉笑地喂了他一塊糕點,又揉他臉頰“開玩笑的啦,不必與我論這些。男子漢大丈夫怎么了一文錢也能難倒英雄漢。我可不希望我的男人在外頭摳摳搜搜,為了買鐲子還得省吃儉用攢許久。我有錢我養你你大膽花”
“”
許是陸安荀明日就要離開,兩人膩一天還不夠,夜里也溫存了許久。
只是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兩人才溫存結束,小廝就來稟報說。長涼縣令來了。
陸安荀問“大半夜,他來做什么”
“說是縣里死了個摩尼教徒,縣衙被摩尼教的人圍住了。”
聞言,陸安荀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