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應該是這么想的柔然余孽現在在敖爾告,需要防備的是雁門郡,西州以西已經太平無事了,把李聞鵲放在那里很是浪費,不如將何忡調過去,一來可以成全自己善待功臣的名聲;二來西州都護府的兵都是李聞鵲帶出來的,對李聞鵲忠心耿耿,不可能聽命于空降的何忡,何忡要想在西州政令通行,且有得磨呢三來,如果何忡有任何異動,李聞鵲原先的手下就可以挾制告發他。”
之前何忡帶到長安來的兵,已經被打散編入禁軍十二衛了,皇帝肯定也不會讓他帶走一兵一卒的。
誰能說這不是一個天才而頗具創意的調令呢
陸惟嘆了口氣“可是我方才就說過,人不是棋子,不會完全按著棋手的想法去走,只要是人,就會有自己的想法。于斯亂世,越是不遵守規則的人,越要反抗這種束縛。陛下怎么會覺得何忡對此無動于衷,只能乖乖當個棋子”
章玉碗朝他伸出手。
陸惟掰出一半的橘子,放在她白嫩的手心。
但是沒等公主縮手,他又反悔了,把那一半拿回去,最后只給了一瓣。
章玉碗
陸惟“橘生痰,性寒,不能多吃。”
章玉碗嗔道“我便是尋思你來了我能松快點,可不想盼來第二個雨落,你若
這樣,下次就不要上門了”
陸惟一哂,不把她這小孩兒似的發脾氣放在心上,卻忽然問道“您為風至擋刀,與當日為我擋箭,是一樣的么”
“陸郎吃醋了嗎”
一瓣橘子讓她口舌生津。
這段時間章玉碗實在是飲食清淡到堪比苦行僧,酸甜的汁水滑過喉嚨,竟有種渾身味蕾都蘇醒過來的豁然開朗。
她不由伸出手,準備又要一瓣。
陸惟卻不肯給,還拿著橘子吊胃口,問她問題。
章玉碗哼道“那怎么能一樣呢”
陸惟“嗯”
章玉碗“為風至擋刀是因為她陪我在柔然歷經艱辛,為你擋箭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死掉可惜了”
陸惟
他直接三下五除二,將橘子兩口吃完,一瓣都不留給公主。
章玉碗
陸惟溫柔道“殿下久病未愈,方才還用了性寒之物,我會如實告訴雨落,讓她調整膳食,務必不讓殿下再誤食了。”
章玉碗誰說男人就不斤斤計較呢
她噗嗤一笑,能屈能伸“好啦,方才是我逗你的,你不就是想聽真話么實話說,為你擋箭的時候,我可沒想那么多,難道將一個人放在心上的時候,就非得有個理由,才能去救么”
聽見這話,陸惟不知不覺柔了手指,綻出手心里握著的最后一瓣橘子。
章玉碗眉開眼笑,伸手去拿。
她捏住橘瓣的手指,被另一只溫暖的手掌輕輕環住。
冰涼與暖意對比極為強烈,以至于陸惟剛舒展的眉目微微一簇,直接握緊了她的手。
細嫩白皙,但虎口和食指有很明顯的繭子,這是常年握筆或握劍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