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兄弟,就此別過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徐瑾瑜只拱了拱手,卻沒說話。
還是別了吧。
武安侯之子的事情,讓徐瑾瑜的心緒莫名沉重幾分,而之后,許是因為二代們在京中時時配著竹香囊的原因,徐瑾瑜又收到了數筆訂單。
等到九月份東辰書院開學之際,徐家除了提前準備好的束脩,已經有了百余兩的存銀
“大郎,這是十兩銀子,你帶著花用,若是不夠,就給家里來信。”
東辰書院一旦開學,一月方開一次山門。
徐母早就著人探問好,這會兒將這十兩銀子單獨放在包袱里。
徐瑾瑜聽罷后忙道
“娘,不必了,我帶一二兩就夠了,聽說東辰書院吃食自取,并不耗費銀錢,帶一些銀錢足夠備用即可。
再者,長姐和我年歲愈發大了,咱們家里也該翻修翻修了,這些銀子攢著蓋房子吧。”
家里就三間屋子,一間是徐瑾瑜的書房和徐母的工作間,四個女人擠在一間屋子,徐瑾瑜一人一間,委實有些擁擠。
如今正值秋日,工價大,待秋末農閑時再修蓋房屋,就可以省一筆銀子
徐瑾瑜心里盤算著這事兒,并不準備大肆鋪張,可是徐母卻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道
“帶著吧,都帶著,你在外頭,身上有銀子娘才放心。”
徐母說完,不由分說的將銀子放好,徐瑾瑜有些手足無措,只能低嘆一聲同意了
“我帶就是了,娘你別難過”
“十幾年沒離開娘身邊,娘舍不得啊”
徐瑾瑜不說還罷,一說徐母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徐瑾瑜一時僵硬在原地,只能機械的拍著徐母的背
“娘,別哭,別哭,一個月后,我就回來了。”
“一個月,足足一個月啊”
徐母哭的更大聲了,徐瑾瑜頓時更加無措,隨后,只能思忖一下,使出殺手锏
“奶,你來了”
“娘嗝”
徐母哭的打了一個哭嗝,卻立刻止了聲,要是被娘看到她在孩子面前哭,只怕要挨一頓竹枝了
“唔,我忘了,奶還在廚房里做寒瓜醬呢。”
徐瑾瑜這話一出,氣的徐母都忘記哭了
“你這臭小子就知道嚇唬娘”
“那還不是娘哭的我心里難受好了,娘,你和奶,長姐,小妹她們安心在家里,我托慶陽兄閑暇過來探看,一個月后我就回來了。”
“哎,你去吧。”
徐母通紅著眼睛,送徐瑾瑜出門,門外,徐老婆子將一個瓷罐放在徐瑾瑜的手上,語重心長道
“在外面,莫想家,好好讀書。”
大妮將自己繡的兩條竹青色帕子也遞給徐瑾瑜,卻不敢抬眼
“大郎,這是我昨個繡的,你畏熱,拿著擦汗吧。”
小妹這會兒眼睛,鼻子都是通紅的
“哥哥,我在家會乖乖的,等哥哥回來這是我今天摘的野葡萄,哥哥路上吃”
徐瑾瑜一時心里又酸又澀,說起來,明明和異世的親人們相處也不過數月,可是即使只是一次短暫的分別,也讓人心中頗為不舍。
一刻鐘后,徐瑾瑜告別家人,踏上了求學之路。
路上,徐瑾瑜從懷里掏出小妹摘了一早上的“野葡萄”,也叫龍葵果,取了幾粒含在口中,一股甜味在味蕾上炸開,可余韻微酸。
抵達東辰書院的時候,已經是午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