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妏確實一直在心里記恨薛寧。
或者說不是記恨,而是“嫉恨”。
自從她跟著大師兄搬去后山開始,就好像轉運了一樣,不但成了化劍仙尊的道侶,還比她先一步金丹。
她尚且還是筑基大圓滿,但薛寧卻是實實在在的金丹真君了,名號上和元嬰都是平起平坐的。
此刻這里坐著的人里面,只有她一個還是筑基。
就連為她說話的江太陰也是金丹了。
慕妏一向驕傲,哪里受得了這樣的落差。
更不要說,母親那時和父親說話,提到過是因薛寧才導致解除婚契。
雖說后面解釋開了,不是她想得那樣,但父親替薛寧辯解的樣子,聽到薛寧才有些反應的模樣,讓她沒辦法徹底解開心結。
她當然也不會做什么,今時不同往日,母親怎樣交代她的,她都記得清楚,不會亂來。
可要她完全當沒發生過也很難。
尤其是看著仙尊明目張膽地區別對待。
秦白霄和薛寧是坐在一起的,兩人在第一排,她和溫師姐在第三排,前面還隔著蓬萊的張止和合歡宗的銀心。
從前什么名不見經傳的人,如今也配坐在她前面
師姐若不是為了陪她,理應把薛寧換下來,和白霄師兄坐在一起
白霄師兄也是,他不是喜歡師姐嗎怎么師姐坐在后面,他不跟過來坐在他們前后,反而和薛寧坐在一起
薛寧那樣看她,他居然也沒有任何反應。
慕妏越想越委屈,溫顏拽了抓她的衣袖,正要起身替她解圍,坐在她前面的銀心就開口了。
江太陰愿意替慕妏說話,自然也有人愿意替薛寧說話。
“慕大小姐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等是來向仙尊請教修習的,仙尊是施恩于我等,自然是仙尊想要問誰便問誰。你若有什么不懂,直接問的話仙尊應該也不吝賜教,又何必出言挑釁,將好好的一件事搞得人人自危呢。”
慕大小姐這個稱呼換在以前,慕妏是十分領受。
可現在只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確實還是父親的女兒沒錯,可自從解除婚契,父親再沒見過她一面,她幾次去求見,父親都以公務繁忙為由讓她走了,還命座下弟子警告她今時不同往日,萬事收斂一些。
今時不同往日
她已經不知聽過想過多少遍這幾個字了。
慕妏眼睛發紅,緊握著拳道“既允諾了要帶我們一起修習,就不該厚此薄彼,若不能做到一視同仁,干脆直接發下玉簡來,讓我們各修各的,何必惺惺作態地加以指點最后不過是只指點自己想指點的人罷了”
此話一出,連江太陰都皺起了眉,秦白霄也面色難看。
溫顏馬上站起來“阿妏,別說了。”
她朝秦江月深深一拜“仙尊在上,阿妏年紀小,行事沖動,還請仙尊莫要怪罪她。”
“年紀小就是胡言亂語的理由了”張止都聽不下去了,“她不想聽仙尊教習,自己拿了玉簡典籍去學便是,可別帶著我們一起,我們還是要聽的。仙尊教導的秘法何其珍貴,說得也通俗易懂,深入淺出,哪怕不提問我們也都聽得明白,知道要點是什么。”
張止嫌惡地避開慕妏“仙尊要提問薛寧,提問了什么,我們聽了也就更知道該重點記得什么,何須每個人都問過來自己心有雜念,不要累及他人。”
后面幾個弟子也都附和張止的話,本來提問這件事就不算是什么特別好的事吧,萬一答不出來,豈不是要在仙尊面前丟臉,顯得自己蠢笨
由薛寧答了,還答得那樣好,他們是敬佩且受教的,可從來沒有什么“厚此薄彼”、“惺惺作態”的想法。
他們沒說他們不敢
慕妏瞪著張止,張口就是“你是什么身份,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