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覺予微皺眉頭,眉眼間少見的為難,猶豫了下才說“我不知。”
“笨,”洛月卿說了一聲,里頭摻著笑意。
鐘覺予這人性子要強,即便在這種小事上,也非得要個答案,所以她問“是什么”
洛月卿便伸手,往旁邊沾墨,繼而落筆。
鐘覺予低頭看得仔細,一旦較起勁來,哪怕在這種情況下,也透著股認真的勁。
筆尖拉著黑墨,從稍顯骨感的肩頭到平直鎖骨,壓住柔軟的起伏,又墜入勁瘦的腰腹,那馬甲線隨著呼吸越發明顯。
洛月卿。
居然是這三個字。
鐘覺予有些難以相信,其他地方的水痕還在提醒她,之前并不是這樣的筆畫,可寫出來的確是這樣。
“不可能”鐘覺予不由出聲,在這個時候過分較真。
“就是這樣。”
可對面的人卻是個暴君,不允許對方提出質疑,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
但也可以理解,畢竟在這個時候,比起辯解,她更想仔細欣賞自己的作品。
長公主殿下依舊高高在上,可發絲卻散落,衣袍只留了半邊,勉強勾住一側肩,隨時可能落下,而其他地方則寫滿她的名字,那墨跡像是能熨入肌膚下方,烙進血肉深處。
像是徹底被拉下神壇的感覺。
即便她現在已經消了氣,也克制不住心里泛濫的惡劣,好像有一個惡魔在驅使著自己繼續。
毛筆又換了一只。
這次是柔軟的兔毫。
冰涼的感受再一次落下。
鐘覺予忍不住嘶了聲。
屋外夜色更濃,只剩下落葉被風吹過的聲音,這兒本來就是洛家最偏僻的角落之一,往日都鮮少有人走過,更何況現在。
周圍都安靜極了,地上的濕痕終于消散,可屋里的地板卻多了水痕,那衣袍終究還是掉落在地,包括其他衣物一起被丟遠。
柔軟兔毫不斷往下,終于觸碰到原本就打算落在地方。
坐在桌上的人忍不住后仰,想躲開卻被攬著腰扯回。
逃無可逃,反而被貼得更重。
極其冰涼的感受,比在別處落筆更感受清晰,甚至泛濫出不一樣的感覺。
那么長時間,那毛筆不僅沒有像往日一樣變干,反倒越發濕潤,透著股吸足水的潤澤。
然后再往里。
那桌面上的宣紙被揉爛,徹底沒了裱在墻上的機會。
地上的水跡不斷變多,匯聚成流往地板縫隙里鉆,繼而流淌向遠處。
纏在腰間的腿越來越緊,幾乎腰要將人緊
緊勒在身體中。
鐘覺予終于后悔,覆在另一人耳邊小聲說著不行之類的話,可是洛月卿卻不肯,越發過分。
屋外的門被推開,穿著錦服的人走了起來。
屋里的人不曾躲藏,鐘覺予被抱到椅子上,繼而洛月卿站起,背對著窗戶。
洛月吟站在窗外,也沒打算這個時候進親妹妹的房間,只是站在外頭,低聲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洛家已經不同于往日,表面看著風光,實際一直被皇室打壓。”
鐘覺予聽得斷斷續續,因為另一人的動作沒有因屋外的話語停頓反而越發往里探。
身上的墨痕已經干透,在泛著薄紅的白凈肌理上,猶如玄黑色的藤蔓往上纏繞,將她緊緊包裹。
汗珠從脖頸滑落,發絲越發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