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非白剛說完那句話,就感覺到不對勁。
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求偶三年沒有成功,如今有雌企鵝告訴他,不用追求明年也會給他當老婆。
這難道不足以讓人興奮和激動嗎
是一只雄企鵝都會興奮和激動的,他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就說出了那些話
看見關凜域變了臉色,企非白下意識夾緊雙腿,就算是生氣,也不能把他育兒袋里的企鵝蛋搶走
他慌慌張張開始補救。
靠近關凜域,蹭了蹭關凜域的脖子,放低了聲音鳴叫道歉“我說錯了,我不是要和其他企鵝在一起”
“我們明年也在一起,我們明年也一起去撿蛋孵蛋好不好,我不和其他的雌企鵝在一起”
“你不要生氣,你板著臉好嚇人,你再生氣我要被你嚇哭了”
縱然是跨越時間和空間,甚至跨越物種,關凜域仍舊無法拒絕企非白的撒嬌,仍舊不會真的和他生氣。
他甚至不需要企非白哄太久,也就這么幾句話,他便覺得一顆心又酸又軟。
和一只小企鵝生什么氣呢。
他只是一只企鵝而已。
他滿腦子都想著生蛋、繁育有什么錯呢
他只是一只小企鵝罷了。
關凜域已經想好解決辦法“我過幾天就回來,我會像之前那樣用海帶捆著魚,帶回來給你吃,你不用擔心會因為孵蛋不能捕獵進食,會餓肚子。”
他的語氣又嚴厲了不少“但是你要記住,在我離開之后,無論是雄企鵝還是雌企鵝找你,你都不能答應和他們成為伴侶,否則我就把這顆蛋收回來。”
企非白又夾緊雙腿,瘋狂搖頭。
不答應,不答應,他肯定誰都不答應,在這里老老實實等著關凜域回來。
關凜域覺得這樣還不夠,繼續威脅“我說到做到,這里沒有哪一只企鵝有我強壯高大,無論你和誰在一起,我都會打倒他,然后將蛋搶回來。”
企非白怕得瑟瑟發抖。
關凜域卻沒有心軟“這還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等到明年求偶季到來,無論你追求哪一只企鵝,我都會在旁邊搗亂。”
“只要有我出現,她們不會選擇你。”
“我也不會選擇你,我會再撿一顆蛋,跟別的雄企鵝一起孵蛋養崽”
企非白整個人都要裂開了,這是什么究極無敵世界終極威脅
為什么每一拳都能打在他的軟肋上,為什么每一句話都能讓他瑟瑟發抖
他只能瘋狂賣乖“我肯定不和別人在一起,我老老實實等著你回來,我不跟別人一起孵蛋,我只跟你一起孵蛋,我今年跟你一起孵蛋,明年跟你一起孵蛋,以后都跟你一起孵蛋”
這繞口令一般的話,取悅了關凜域。
關凜域點頭,給過了一棒子,再給一顆棗。
他靠近企非白,抱著他和他貼蹭
了好一會兒,等企非白情緒平復下來,他才正式向企非白告別“那我走了,你要和你的朋友一直在一起,躲在企鵝隊中間。”
“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一定要以你自己的性命為重,我們以后還可以撿很多很多企鵝蛋,但是你自己,卻只有一只,只有一條命,你明白嗎”
企非白第一次聽到這種話,這與他從前的認知是不同的,他以前覺得生蛋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有人告訴他,他自己比生蛋更重要。
看著關凜域堅定的神情,企非白沒有懷疑關凜域說的話,那一刻他就覺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比他育兒袋里的那一顆企鵝蛋還要重要。
隨后關凜域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企非白一直站在企鵝群中,看到他的身影逐漸遠離,在雪白的冰原漸漸化成一個小黑點,直到再也看不見。
企非白的朋友站在他身邊。
企非白甚至忽略了自己的朋友一直站在他身邊。
朋友一言難盡看著兩人離別,看著他們膩歪,看著他們難舍難分。
他斷定這兩只雄企鵝和他們其他企鵝不一樣。
哪里有企鵝這么膩歪的
就算感情很好,平時也會膩歪,但不會像他們這么膩歪
簡直是要酸死個人了
就你倆,都找不到其他雌企鵝,這誰受得了,這除了你倆雙方,其他人誰受得了
關凜域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地平線,企非白還一直望著那個方向。
朋友過去碰了碰他的身子。
企非白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他驚魂未定,轉身看著朋友。
“你怎么過來了”
朋友一股酸勁憋在心里,猛然爆發“我一直都在這里好嗎”
企非白“哈”
朋友“哈什么呀哈你竟然沒有注意到,我一直都在這里,你眼里就只有關凜域是不是”
“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一起長大一起捕獵,一起玩耍,現在你眼里就只有他了。”
“我找老婆的時候,我眼里可不是只有我老婆,我也把你這個朋友放在心上的”
企非白也覺得自己如今的狀態和情緒都很奇怪。
想了想,他說“可是他好兇啊,只有貼貼他才能讓他,不會那么兇,那我肯定要和他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