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的風像是吹來了誰的嗚咽。
瀧澤生看到邊緣的青年似乎抖了一下,那是很輕微的顫抖,但瀧澤生任性的不把那當作錯覺。
碧眸青年悄無聲息的靠近,語氣里不禁染上了笑意,“不是吧,這都不理我嗎,難不成我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虧我來見你哎”
他用輕快又抱怨的口吻說著自我貶低般的話,但瀧澤生是想故意激他。
“和你說話的不是幽靈哦,幽靈是無法被人看見的,聲音也不會被人聽到,所以你不能無視我。”
如同染血的紅圍巾隨風揚起,瀧澤生現在只要伸手就能勾住它。
略微焦灼的等待了幾秒后,瀧澤生聽到了一聲輕喃。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在看晚霞呢”
這聲音怎么感覺
瀧澤生皺了下眉。
怎么感覺這么虛弱
感覺下一秒就要斷氣了一樣。
雖然形容的有些夸張,但瀧澤生感覺太宰治此時是窒息的。
就像不愿驚擾什么般的收攏心臟,壓緊喉嚨,讓本就輕柔的嗓音變得更加縹緲。
“其實看星星也是不錯的選擇。”瀧澤生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但是你真的不打算回頭看我嗎我真的會很傷心哦,看看你現在對我一點兒,一點兒都不好奇的樣子,絕對是早就發現我復活了吧,我有好多話要問你呢。”
瀧澤生的追問似乎終于讓黑發青年的態度松動了。
他走近了無數步,在最后一步時,太宰治站在天臺邊緣,站在能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極限處大膽的旋轉腳尖回過了身。
他轉過臉時,上升的氣流將他蓬亂的頭發托起,底下的霓虹燈映出了他蒼白的臉頰,以及一雙幾乎要破碎的鳶色眼眸。
瀧澤生恍惚在那雙眼睛里看到了黑紅的顏色。
他呆滯的看著太宰治的面容對方的變化要比他想象的大,更為成熟是一點,青年的五官本來就精致,隨著年齡增長只會更加有韻味,他自帶一種令人垂憐的陰郁氣質,但少年時期的太宰令人聞風喪膽,里世界的人們看到他只會看到尸山血海般的紅布。而瀧澤生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他又變帥了,而是他一定,一定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本來以為他們的會面會更加生動精彩一些的比如他們在街上猝不及防的偶遇,雙方都沒有準備,于是陷入怪異的對視,但重逢的震驚絕對會被沖破理智的喜悅顛覆,瀧澤生幻想自己會激動雀躍的沖上前去,給太宰治一個熱烈的擁抱。
太宰治會在最開始驚慌過后很快調整好心情,雖然會經受一番詢問,但相擁的他們絕對是心臟緊貼的距離。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現在這樣
瀧澤生啞然的抿緊了唇。
現在這樣,寂靜的,如同一潭死水的。
搞什么啊,明明我那么期待。
瀧澤生張嘴,“太宰,你”
“瀧澤。”太宰治的聲音讓瀧澤生立刻閉上了嘴,“你看上去真是毫無變化。”
毫無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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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的毫無變化。
他就像身死的前一晚,笑意仍爬在他的眼角眉梢,面容俊逸且年輕,整個人散發著溫和溫暖的氣息,就像由一切明亮的色調組成,連那雙眼睛都好像未經任何絕望的風霜,凝視你時一如既往的專注深情。
但太宰治清楚的知道,瀧澤生跟著他見過里世界所有的黑暗。
這個世界展現在他面前的是空洞和腐爛,瀧澤生卻似乎深陷泥沼也不為所動,后來太宰治才明白過來,那是因為他擁有一個“支柱”。
對方一直追逐的陪伴,是他早在絕望之前給自己點燃的燭火,那燭火被他日日呵護,只要它不熄滅,前路便是光明的。
“你到底是什么時候知道我復活的”瀧澤生賭氣的又上前了一步,他張開手,虛虛的環在太宰治身體兩側,像是要接住他,“快下來,你站在這么危險的地方干什么,不是說過了嗎,這種事只有我在場的時候才可以做。”
瀧澤生看到,那個虛弱的青年對他牽起了一個好似恍惚的笑,“現在,你不就在場。”
啊啊啊果然。
瀧澤生舔了舔牙關,把自己下意識要脫口而出的類似訓誡的話都吞了回去。
對待五條悟他會直接罵“瘋子”,但是太宰治不同。
比起一味的勸說和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