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旸是個節制的人,在今晚之前,他是這么認為的。
盡管第一晚并不太順利,倒也不是不合拍,甚至是意外地合拍了,只是她這個人慣會掃興,總是要在要緊的時候橫生些枝節,不是要換個姿勢,就是要嗆他兩句。
兩回做出了兩個世紀的錯覺。
她對他向來不客氣,輕了重了都要罵,他習慣了,于是故意氣她“聽多了像是在調情。”
梁思憫沉默一會兒,然后露出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你果然是個變態吧”
怪不得吵著吵著都能親起來。
他并不分辯,“嗯”一聲,低頭親她,頂進去,卻并不動,磨她,也磨自己。
忍耐是一件折磨人的事,他從小就知道,但等待會讓欲望攀升,那種壓抑到極致的釋放,也是一種樂趣。
“梁思憫,這婚結都結了,喜歡我一下。嗯”
他撞她,梁思憫咬了下嘴唇,裝聾作啞。
她到現在還沒理清楚,怎么一下子就變這樣了呢
他喜歡誰她今晚已經在腦海里困惑了八百遍了。
演的吧她不由懷疑。
看他一眼,再看一眼,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嗯”他每次用力的時候都特別賤,梁思憫回過神,“呸”他一聲,“也沒耽誤你浪。”
他本來就不是人,在床上更不是個人。
梁思憫時不時就要感嘆一句“季旸你是不是有病”
區別只在于,這句話是用什么語氣說出來的。
“你哭起來挺好看的。”他說。
她問他是不是有病。
“叫聲哥哥。”
她問他是不是有病。
也有溫存的時候,她舒服了會哼幾句,主動摟住他索吻,那時他會覺得自己確切是有病,因為明明自己也欣喜若狂,卻還是故意停頓幾秒,把她氣著了,再俯身去吻她。
她大小姐脾氣上來,也不理他,偏過頭不讓親,兩個人在床上鬧騰來鬧騰去,折騰得天都要亮了。
“喜不喜歡我”季旸問她。
梁思憫抿著唇,閉眼裝睡。
“新婚夜還叫老公呢,這會兒連句喜歡都不敢說,就這么討厭我但我覺得你剛剛挺舒服的。討厭我但覺得我睡起來不錯你點鴨子呢”他在她耳邊說著,語氣越來越幽怨。
梁思憫忍無可忍,捂住他的嘴“不討厭,行了吧你好煩啊。哪有你這么喜歡人的。”
他抓了她的手,親吻她手腕,“所以比不過你前男友是嗎”
“你沒完了”梁思憫很想揍他。
怎么還提。
“好奇,嫉妒,恨。”他說。
梁思憫覺得提這個真的掃興,她其實真的覺得挺舒服的,如果他能閉嘴的話就更好了。
“你對他說過喜歡嗎”他音調微揚。
梁思憫深呼吸,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你們”
“沒有沒有沒有,什么都沒有,手都沒牽過,在一起沒幾天我就進醫院了,瘸著腿能干嘛,他劈腿,我覺得丟人不想提,別問了,再問打死你。”
季旸彎了彎唇角“真的嗎那我可太高興了。”
他低頭親她,親得黏黏糊糊的,親得人火冒三丈,但梁思憫太累了,沒有力氣,閉著眼,胡亂回應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季旸最后親了親她額頭,笑著說了聲“晚安,寶貝。”
她醒著的話,一定會打他,她連憫憫都聽不了,覺得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