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仿佛產生了片刻的凝滯。
褚晏反應過來,嗖地一下將手收了出來。
他移開視線,一派冷硬“這是我的位置,你睡里面去。”
虞秋秋皺眉。
“問東答西,這和他摸我臉有什么關系”
她沒好氣地往旁邊挪了挪,忽地像是想通了什么,雙目圓瞪。
“狗男人該不會是想一巴掌把我給呼醒吧”
“”
褚晏呼吸一滯,她是怎么敢想的
在虞秋秋的瞪視下,褚晏連躺下這個動作都變得格外小心了起來,生怕虞秋秋一個暴起,將他給踢飛了出去。
好在虞秋秋也只是懷疑,并沒有做出什么實質性的舉動。
褚晏平安躺下,翻了個身,側臥著背對虞秋秋。
怪不得都說老虎須拔不得,這都是前人之鑒、金玉良言啊
褚晏兩手捂在心臟的位置,悄悄地深呼吸氣。
虞秋秋盯著他的后腦勺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側臉,手下溫度不均,剛才他手停留過的地方,都磨擦生熱了
“誒西”
身后虞秋秋好像動了一下,褚晏一整個呼吸暫停
等了一會兒,沒有迎來痛擊,褚晏假作調整睡姿往后瞄了一眼,而后長舒了口氣,原來她只是翻了個身
黑暗中,褚晏睜著眼睛,聽著身側逐漸均勻的呼吸聲,卻是久久醞釀不出睡意。
上次他死后直接重生到了五年前,如果用他的死能夠換來所有人的新生,那他當然愿意。
可是他真的還能再重生一次么
內心的不確定似一雙有形的手不停地在撕扯著他,破口越來越大,不安爭先恐后地涌入,占滿了他的心頭。
他迫切地想要尋找一個確切的答案,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他。
他翻了個身。
“咚嘩”
他的腳再次踢到了虞秋秋推置在床尾的案幾,腳趾吃痛,案幾上許是放了棋盤,他這一腳撞上,棋子也被震落了許多。
褚晏閉眼等痛勁緩過去,嘆了口氣,終是掀開被子坐起,認命地挪去床尾收拾,虞秋秋慣不愛收拾這些。
黑燈瞎火,褚晏僅憑著手一頓摸索到底是不得法,索性把燈給點上,將震落的棋子全都撈回棋盤,然后將整個棋盤都端去了桌子那邊,而后返回去將案幾收到床下,又從床尾的地方摸出了兩個裝棋子的圓盒。
回到桌邊,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棋盤,褚晏失笑,虞秋秋下五子棋下得把棋盤都填滿了,這廝殺的過程還挺激烈。
他揉了揉眉心坐下,開始一顆顆地分揀棋子,揀著揀著,似是想起了什么,褚晏手上的動作忽地一頓
“把棋子都收回到它該去的地方,才能開始下新的一局,不是么”
翌日,雨依舊下得嘩啦嘩啦,天氣狀況不容樂觀。
一大早,虞青山就被皇帝叫去一頓訓斥,硬是要他拿出個應對的章程。
“陛下這也忒不講道理了,這天氣豈是老爺您能夠左右的”季平一邊幫著虞青山研墨,一邊替其打抱不平道。
虞青山聞言抬頭瞪了他一眼“慎言。”
這可不是在府里,當心隔墻有耳。
季平閉嘴了,虞青山伏案繼續撰寫歌頌皇帝功德的頌詞。
此事說難也難,說不難卻也不難。
陛下逼他拿出章程,是真想讓他去和天公叫板把雨逼停么非也,他虞青山若有這本事,還做什么宰相,早就位列仙班了。
此事歸根結底,無外乎還是這“名聲”一字給鬧得。
既已搞清楚了癥結,他想要名聲,那便給他便是,有什么可動氣的呢氣來氣去還不是只能氣死自己,這要是能反彈氣死別人,不用說他早就努力了。
“哎呦”
這一想遠,筆下的字就寫錯了,虞青山猛拍大腿,看吧,他就說只能氣到自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