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回避、伴君如伴虎。
這是可以說的嗎
空地上靜得落針可聞。
無論是江玉珣還是玄印監,通通屏住了呼吸。
直到幾息后,江玉珣耳邊終于傳來一聲輕笑
“提劍。”
他下意識握緊手中長劍,小心翼翼睜開眼朝應長川看去。
提劍做什么,自刎嗎
呸呸呸。
江玉珣,不要詛咒自己
仙游宮那頭云舒霞卷,身著玄衣的天子,如沒看到眾人眼中的驚惑般緩步走上前來。
“拇指、食指握劍,不要將力用在后三指上,”清懶的聲音自耳畔傳來,天子的語氣難得認真,“手腕切莫下沉。”末了忽然抬手,扶了扶江玉珣輕顫著的手腕。
江玉珣
溫暖的觸感于腕間門傳來。
江玉珣瞬間門被包裹在了那若有若無的龍涎香中。
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差點再次將劍丟在地上。
“拿穩。”
江玉珣咬牙提腕“是,是陛下”
熟悉的酸痛感再次襲來。
腕上那陌生的暖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江玉珣保持距離,徹底失敗
江玉珣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值房。
連房門都沒關,便將自己重重地摔在了榻上。
至此,他終于明白
齊平沙只是表面嚴厲,實際一直在給自己默默放水
應長川才是真的狠
只要自己的手腕下沉,應長川便會笑著上前糾正,甚至自己直說了手腕酸痛,他仍無動于衷。
就這么堅持了半個時辰,方才勉強放過自己。
大周的皇帝什么時候如此關心下屬了
就在江玉珣懷疑人生之時,桑公公忽然端著托盤,自大敞著房門外走了進來“江大人,這是熱敷的藥包,您記得及時用了。”
說完便悄聲退出,順便替他關上了門。
淡淡的苦香溢滿了不大的值房。
江玉珣艱難地爬了起來,強撐著把藥包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這藥包不愧為御賜之物,沒過多久熱氣便沿著血管向上蔓延,逐漸化解了手臂的酸困。
好吧,關心下屬也不全是壞事。
半夢半醒間門,江玉珣忍不住想到。
幾場秋雨過后,空氣里的燥熱感慢慢退了下來。
巡游東南三郡的日子即將到來。
而在那之前,江玉珣先出發去了位于昭都不遠處的“服麟軍”軍營一趟。
“服麟軍”原身是應長川的親兵衛隊。
多年來不斷擴軍,到立國時已有近八萬人。
如今的服麟軍駐守在昭都城以北,負責守衛皇都。
“吁”
距服麟軍軍營還有約莫十里時,江玉珣便止馬收韁,停在官道上向兩邊看去
營地附近原本連綿起伏的荒地,此刻皆被翻了起來,草木根莖也已全部清理出來堆放在一旁。
除此之外,還有大片土地已經撒上了肥土的草籽。
此時在土地上勞作的卻并非農夫,而是身著便裝的兵卒。
“快快快看后面,那個穿晴藍色官服的就是江大人”其中一名兵卒一邊用余光觀察官道,一邊忍不住小聲感慨,“沒有想到他居然這么年輕”
另一人也急了起來“能不能幫我擋一下,讓我也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