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之內,燭火煌煌。
眉開眼笑的郭侍郎走進來,
腳下有如生風。
他對方才刺殺失敗之事毫不知情,
只知完成了皇帝派遣的任務,前來領取恩賞。
他滿臉松快地躬身行禮,“參見陛下。”
李景宴背身立在那里,看不見臉色,只聽他淡淡道了一聲。
“免禮。”
郭侍郎笑得像朵花,諂媚道“陛下,臣已經按照您的指示,將事情辦妥了,你就放心吧,今晚上司平侯父子定當同赴黃泉。”
話音甫落,一道讓人頭皮發麻的冷笑便傳了過來。
“若他們活得好好的呢”
李景宴轉過身,眼底的陰鷙一覽無余,郭侍郎嚇得渾身猛然一抖,噗通跌跪在地,顫抖著嗓音說道
“陛下說的,臣實在是不明白啊。”
李景宴緩緩踱步過去,寬大的袍袖在燈下鎏光熠熠,他勾著嘴角,邪魅陰沉。
“郭侍郎,朕知道你深夜前來是想要什么,無非是圖朕的賞賜,不過眼下事情沒成,你說朕該賞賜你什么好呢”
郭侍郎嚇得臉色蒼白,保命都來不及,如何還敢要什么賞賜。
“陛下恕罪,無功不受祿,臣如何敢要賞賜。”
李景宴卻搖搖頭,嘖了一聲,似笑非笑的樣子。
“那可不行,你做了那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容朕想想該賜你什么好呢”
“那便賜你”
陡然間,寒光一現。
“噗嗤”
只聽利劍刺入皮肉的聲響中,長劍貫穿了郭侍郎的胸膛,剎那間,鮮血噴涌,血腥彌漫。
郭侍郎不敢置信地看著貫穿在胸膛前的長劍,緩緩倒下去,死不瞑目。
燈火明滅下,李景宴凈白的面孔沾染了殷血,紅白交錯,詭異至極,他漆眸深不見底,空洞洞的,宛如鬼魅。
他看著地上早已斷了氣的郭侍郎,嗓音森然、喑啞無比。
“來人,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入夜后,月色凄寒,冷霧濃稠。
司平侯府內,燈火如晝,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司平侯父子回府路上中了埋伏,受了重傷,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氣息微弱。
司露和春草得知此事,焦急不已,匆匆趕了過去,腳步不停來到前院。
正堂之中,進進出出的下人們神色張皇,打水,燒水,煎藥,送藥,忙個不停。
司露趕到臥房內,瞧見躺在床榻上、渾身浴血的父兄時,眼眶剎那紅了,鼻頭不受控制地酸澀,淚如雨下。
“父親、兄長,發生什么了,怎么會”
兩人的衣袍皆染了殷紅的鮮血,觸目驚心的傷口橫貫滿身,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在流血,淋漓不止。
司楠早已神志不清,但他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只香囊,死死不放手
,殊不知那香囊早已被鮮血浸透。
春草發現了此幕,伏在他身邊,哭得泣不成聲,緊握司楠的手,哽咽不止“阿楠,你說過會長命百歲,守我護我一輩子,絕對不會丟下我,你不可食言”
dquo”
男人的話低沉醇厚,帶著字正腔圓的味道,司露這才發現屋中還站著一個男子。
不是呼延海莫是哪個
“你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