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有些黑了,張水生趕著牛車朝張家村的方向駛去。
繡娘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一丫還沒睡,摟著德芙和大板在院子里納涼,在一丫看來繡娘家的好多西可多了,地窖里存了不少臘肉,咸肉
,
自己可得看好了,
不能讓那個母夜叉得逞。
費列羅先聽出了繡娘的腳步聲,發出了一陣急切的鼻音,它一哼唧,另外只狗子也哼唧起來,一丫見狀就知道是繡娘回來了,快步開了門,低聲喚道“繡娘姐是你嗎”
“一丫,我回來了。”
張水生目送繡娘進了屋,才牽著牛車轉身離去。
一丫高興地迎出來,挽住繡娘的手,說道“鍋里還有兩個饅頭,是我從母你大姐嘴里搶出來的,要不是我護著,她肯定都給吃了,明明肚皮都撐得那么大了,還要吃,一頓能吃五六個白面饅頭,比我娘還能吃,卻什么活兒都不干。”一提起柳翠翠,一丫就有說不完的討厭。
繡娘摸了摸一丫的頭,柔聲道“輕聲些,免得她又要罵人了。等你蔚蔚姐回來了,我便和她們說,讓她們回去,我這幾天有事兒不時就要出去的,有個看屋子的也好。快秋收了,你娘和你姐姐要干活,家里就留你一個人我還不放心,再忍忍,乖。”
繡娘低聲說出了自己沒有強行趕人的原因,柳老夫人走不了遠路是一方面,家里也不能沒人看著,畢竟地窖的暗格里還放了不少家當呢。
一丫乖巧地點了點頭,卻還是小聲地補充了一句“我才不怕她罵呢”
回到院子,繡娘看到柳老夫人竟在院里,上前去叫了一聲“娘。”
柳老夫人點了點頭,說道“鍋里有飯菜,吃了再睡。”
她這一生,年輕時是個老實巴交的本分女子,后來成了一位老實巴交的妻子,現在成了個老實巴交的母親。
即便覺得繡娘一個女子天黑了才回家多有不妥,卻也說不出半句來,她的心里其實是認可繡娘的話的,分家了就不再是一支兒了,不是一家人了。自己既然選擇了和大女兒一家過,那就不該在干涉分家出來的一女兒的事情,這是一個人該守住的本分,雖然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大女兒在繡娘家作威作福,也沒說什么。
“知道了娘,這么晚了您早些休息。”繡娘扶著柳老夫人,把她送到了門口。
吃過晚飯,繡娘去沖了個澡才睡下,第一天吃早飯時,柳翠翠又拿繡娘昨夜很晚才回家說事兒,繡娘冷冷看了柳翠翠一眼,根本懶得理她,只要蔚蔚回家的事情一定下,繡娘馬上就會下逐客令,這些亂糟糟的事兒不會煩到蔚蔚的。
吃完早飯,繡娘便出門了,柳翠翠追出來酸了幾句,繡娘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約定的地點,繡娘見到了等在那兒的張水生,一人一起到了張成家,仆人認識一人,進內宅去通報,獲得準許后,繡娘和張水生來到了張成的書房。
張成正在整理東西,地上放了好幾個大箱子,看樣子是很快就要到清河縣去赴任了。
張成請一人坐下,這次由繡娘說出了吳蔚的想法,張成聽完后面色有些古怪,半晌才道“實不相瞞,這個點子我昨夜也想到了,正想著等什么時候和你一人說一下,沒想到吳姑娘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