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望向他“是的關于張明華的案子,我有一個想法,個人猜測,不一定正確,想聽聽林隊的評價。”
林載川“說吧。”
“我一直覺得這件案子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讓人感覺非常別扭。”信宿拿起最后一塊積木,放在他的金字塔上,“然后我發現,別扭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被人藏起來了一塊拼圖,所以我們可以辨認出輪廓,但總是拼不出正確的答案。”
林載川不做評價,只是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這起案子,市局查到現在都沒有什么頭緒,按照分局那群警察的水平,更不可能有什么進展。目前證據鏈嚴重不足,就算他們發生過肢體沖突,只要不是他們三個把受害人推下樓梯,按照存疑時有利被告的原則,最終死亡原因還是會歸結于張明華意外身亡。”
“當時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者,沒人知道張明華是怎么死的,尸檢報告無法斷定死因,這怎么看都是一樁玄案所以,三個嫌疑人當初為什么急著要用一百萬跟受害者家屬和解,他們想要掩飾什么。”
信宿輕輕用積木敲打著桌面,有條不紊道“第二點,明明是因為陳志林喜歡劉靜,所以才有了張明華的命案,但是在市局接受訊問的時候,陳志林似乎又對劉靜漠不關心,完全像是兩個割裂的人格。”
“第三,劉靜身邊有這么一個人,對她有非常強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導致她不敢跟喜歡的人在一起。而這個人,并不像是陳志林。”
信宿又拿起一塊新的積木,搖晃了兩下“所以我假設,有這樣一個x,或許他同樣參與了張明華的案子,是我們沒有發現的第四個人,但是因為種種原因,他想要把自己從嫌疑人的名單中抹去,不想出現在警方的視野中,所以找了一個同伙當替罪羊。”
“x或許家世不菲,他對替罪羊說,這起案子最多定性為意外事故,張明華是自己摔下樓梯死的,不會有人因此受到任何刑罰,我會用錢跟張明華的家屬私下和解,你們只要在公安局為我守口如瓶,整個過程不要提及我,事后我會給你一定的好處。”
“在x原本的計劃里,他會拿出100萬跟受害者家屬和解,警方順水推舟撤銷立案,這件事就這么悄無聲息地過去,x的人生依然沒有任何污點。”
最后一句話音落下,信宿將那一塊新的積木完美融入原本的模塊中,彎唇一笑“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么陳志林對劉靜漠不關心,因為他從來就不是始作俑者,只是被頂出來背鍋的人。而這個x,才是劉靜身邊盤踞的那條真正的毒蛇。”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銷聲匿跡的計劃沒成功,這起案子不僅沒有如他所愿石沉大海,甚至還被市局接手調查,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說完,信宿轉頭看向林載川,“唔,這個想法可能聽起來很抽象,但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
林載川一言不發望著他格外漆黑剔透的眼睛。
那一瞬間,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人非常聰明,對犯罪推理有一種近乎可怕的嗅覺。
是的,確實存在這么一個“x”,這是林載川從劉靜口中得知的
那個看不見的怪物。
而信宿僅僅憑借一些細枝末節的“怪異”就推出了答案。
林載川注視他許久,而后輕聲道“不抽象。”
信宿一怔“什么”
林載川神情冷峻道“你猜的應該沒有錯,確實有被藏起來的第四個人。”
受害人的衣服上有三個人的腳印,這三個人一定與案件有關,但他們或許只是劊子手而真正的主謀,藏在他們的身后,被所有人密不透風地“保護”了起來。
這時,在外走訪的大部隊也都回來了,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如出一轍當時在包間里的同學,都異口同聲咬定尾隨張明華的只有陳志林三人,說辭高度一致,好像背了同一份“發言稿”一樣。
林載川抬手揉了一下眉心,在信宿好奇的目光中站起身,稍微提高聲音道“今天早上我去醫院探訪劉靜,她了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不是陳志林。”
老沙迷瞪著沒明白“不是陳志林什么意思不是他帶著人去毆打張明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