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棉棉明年春天就要去學校念書了,要是他們家孩子也在學校,到時候再繼續合伙欺負棉棉怎么辦你們誰能保證這樁事過后他們再也不會欺負我女兒嗎”
在一片沉默的寂然中,云錦看向村長,挺直脊背冷聲道“就這一個要求,做得到的話,就當昨天什么也沒發生過,要是做不到,那你們就還是把我綁起來打死吧,不然我云錦爬也要爬去公安局。”
“”村長沉默片刻,隨后表情極為復雜地看向一旁的趙廣成“小錦的要求提出來了,你們怎么看”
“答應”趙宏年的媳婦迫不及待地揚聲說“我們答應,不就是不能上學嗎反正兩個娃天天在學校也學不到什么東西,要我說就是白白浪費錢,念書念得有什么用,還不如早點送出去多學門掙錢的手藝”
趙宏年是用了大力氣才把媳婦按捺住,他急聲辯解“等等,別聽她的,我們、我們再商量商量,這事就沒有什么余地了嗎”
他看向云錦,然而后者始終垂著眼,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
“娃娃讀書這么大的事”趙廣成也皺起眉,為難地看向村長,想要他再幫忙說說話。
可村長之前就已經違心偏頗了一次,要是再來一次的話,指不定云錦會有多心寒,到時候直接鬧大了對他可沒什么好處。
故而村長也不說話,剩下的其他幾個村干部看村長不說話,他們也跟著事不關己地坐在那等趙廣成一家商量出個結果來。
“當家的,答應就答應了吧,不就是不讀書嗎那何開進讀了滿肚子的書,最后還不是被下放到我們村里來當教書匠了讀書有什么用”趙廣成的老伴和大兒媳是同一個想法,都不明白兩個男人為什么不趕緊答應了,反正不痛不癢的,又不少塊肉,總比讓孫子去槍斃吃牢飯來得強吧
“你們懂什么”趙廣成握著煙桿子用力抽了一口,心里的煩躁都顯露在了臉上。
思索片刻后,他冷聲訓斥兒子“回去說什么也要好好教育你那兩個混賬兒子,這回他們差點把天都捅個窟窿出來往后要是在惹出什么麻煩事,怕不是我們全家人都得給他們陪葬”
幾十歲的人還被親爹指著鼻子罵,趙宏年神色陰沉沉的“爹,現在關鍵是要不要答應云錦的要求,這女人心思太惡毒了,這是想讓我老趙家一輩子都直不起腰來”
從古至今,讀書人的事都是大事,一家要是能出一個有出息的讀書人,那都是得開祠堂擺席光宗耀祖的事兒。
可云錦張口就要家里四個男娃不許讀書,這簡直就是要斷了老趙家下一代的根吶
不得不說她心思陰毒到讓趙宏年這個男人都心底發寒。
往日里對方好欺負好說話的柔軟性子完全被顛倒,短短幾句話時間,趙宏年看云錦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條滿身劇毒的蛇。
然而云錦并不在乎他們怎么看自己,她昨晚坐在女兒床邊想了足足一夜,在寂靜冰冷的寒夜里,她心里只細細想了兩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