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白毛是世界的瑰寶,六眼也美麗到震撼。」
「但是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給五條打開窗戶,正打算關門,這家伙不服了,罵了一句去你的,然后直接把門也給踢得稀爛。」
「不行,對乙骨同學講的話,得得再通俗一點這簡直就是個混蛋。」
其實也還好吧乙骨把這句話咽進了肚子。
「或許不是里香詛咒了我,而是我詛咒了里香。」
聽到他這樣講,五條悟一點也不驚訝。
不擺出特級咒術師傲人的專業性,也沒有作為長輩安慰他什么,而是說。
「我個人認為。」
「這世上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了。」
在那一刻,乙骨相信老師的心情其實和自己同源。
他們是性格截然相反的類型,卻都不擅長勸服內心,所以會把痛苦當作「我必須要跨越過去,不僅是為了我自己」的動力。
說起來很不可思議,乙骨憂太從五條悟那里學會的第一件事,是「將自己放置其中的責任心」。
所以就算是會麻煩一些,乙骨也希望這個想要活著的人,能夠自己認清事實。
要不要面對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但最好是不要牽連到費奧多爾。
這個小孩子才是真正無辜的幸存者。
然后是導航上又出現的新圖標,這次不是「」了,而是一個很小的「」。
按照位置判斷的話,大概在之前挖出費奧多爾的大道另一側,士兵口中「那群英國佬」的地方。
導航關于「探索點a」的解析還沒出來,這樣的話,乙骨憂太并不急著去到那個「」的地方。
在有事可做后,他反而更加冷靜了。不管是活人,還是咒靈,看著居然都挺親切。
感嘆著,乙骨憂太來到了發射炮彈的地方。
除了炮彈聲完全死寂的荒蕪之所,無數黑影正在機械「運行著」。
這里的尸體腐爛程度更高,應該是比指揮所的人死得更早的緣故。
鼻子已經掉的差不多了,耳朵也破破爛爛的。肌肉組織暴露在外附上一層冰霜。
腰部以下的情況要好上一些,因為全部用巖石固定在了原地。
應該是擔心他們會因為高度腐爛而無法維持站立吧。
即使乙骨離他們只有幾米的距離,這些尸體依然只是忠實地循環著「搬運彈藥填充彈藥發射」的機械工作,行動的時候有種僵硬又利落的詭異。
這樣看,士兵似乎也有著某種不同尋常的能力和巖石有關嗎
誒,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拜托他捏出一些適合小孩的玩具
乙骨身上只有給伏黑惠買的狗狗玩具。
倒不是不能給小孩玩,但是他擔心印有狗狗圖標的玩具會讓小孩又想起傷心事。
費奧多爾好像還挺喜歡他的小狗。
這么想著,乙骨憂太站定,低聲說了句“抱歉”。
白晝即將來臨之際,死神心懷悲憫地揮起了長刀。
白刃帶起黏濁污血,讓人無法安眠的炮火聲因此消弭。
死神漠然垂眸,他無法詮釋完美,不應人祈禱,不解救疾苦。
他只是讓死者歸于寧靜,想將虛妄還于真實。
日出在轉瞬之間,淡金從白與白的交接破開一道如刀鋒般利落的口,溫度從那道口子入侵,即使是西伯利亞也無法抵抗什么。
遼闊冰川之上,唯有「徹底的死亡」能安置一切怨懟。
在他腳下,人間正在慢慢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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