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要不先看看別人情況如何吧寧來這世界是做任務的,不是來當寧家宿敵的爹玩養成的
顧芒把尤瑞放在平地上,嫌惡地發現自己手上沾了尤瑞的血,惡心地不行,看尤瑞臉是干凈的,直接當毛巾用,把手背上的血蹭了上去。
阮秋縱使看不見,但因為精神力已經極為強大,也把這一幕幕都感受在精神里,他忽然靈魂歸竅似的,兩半碎裂的靈魂合為一體。
嗅覺不再自欺欺人似的失靈,他能聞到自己一身的血腥氣,能聞到自己的骯臟和惡心。
可只想皇子殿下和他說句話,哪怕罵一句也好。
迷亂與恍惚中,精神體能夠感受到顧芒拿著一截很長的布條走過來。
顧沿,阮秋,大抵都能預料到顧芒要做什么,顧芒一定是惱羞成怒,要勒死這個胡鬧亂闖禍的雌奴。
阮秋的臉色終于有了些血色。
皇子殿下,是要勒死他嗎
是啊,結婚對象因他而死,他理應一命換一命。
精致殘破而染血的少年揚起脆弱的脖頸,黑漆漆的眼睛徒勞地睜著,冷白的皮膚在又一陣驚雷的強光下染著紫色。
可死在皇子殿下手里,何嘗又不是最好的歸宿。
只可惜,自己到死前,都看不見皇子殿下一眼。
阮秋想到這里,鼻尖異常酸澀,不需要眨眼,豆大的淚珠就從眼眶往下掉,把本就沾著血跡的臉弄得狼狽不堪,讓顧芒想起以前在組織高樓上救下的小花貓。
“不準哭”顧芒皺眉厲聲道。
阮秋錯不及防聽到顧芒的聲音,第一反應是死而無憾了,死前能聽到皇子殿下的聲音。
第二反應是更加傷心欲絕,皇子殿下以前會哄著自己擦去自己的眼淚的,現在只會呵斥他不允許他哭了。
思及此,阮秋的淚水更是不受控制,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顧芒嘆了口氣。
“哭地怎么比外面的暴雨還兇”
顧芒對自己在小世界異常愛哭的宿敵感到頗為無奈,手下又沒有衛生紙,只好走過去弓下腰,捧著小花貓的臉蛋,拿衣袖輕輕為他拭淚。
阮秋的臉蛋很軟,顧芒又糙慣了,下手沒個輕重,軟塌塌嫩生生的小臉蛋被他袖子抹地變化成各種形狀,一鼓一鼓的,有些滑稽的可愛,讓顧芒有點忍不住笑。
偏偏他還怔然地睜大眼睛,眼睛里依然淚水朦朧,瞳仁散失焦距地直勾勾看他,乖地不行。
顧芒需要更正,這可比組織那只高傲的小花貓乖多了。
顧芒一點點擦干凈,然后拿出藥膏,不要錢似的抹在阮秋眼睛上,最后再拿起剛剛的長條布子。
這是透氣的紗布,他拿著它,一層一層地,圍繞著阮秋上完藥的眼睛裹上去。
裹住了這雙眼剛才的絕望麻木,裹住了這雙眼剛才的茫然懵懂。
“今天不許哭了。”顧芒最后在阮秋后腦勺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認真道。
嗯,他自認為自己很寬容大度了,沒說“以后不許哭”而是“今天不許哭”,有缺點咱可以一點點改正嘛,不急于一時。不過今天真的不許哭了。
不然還得再換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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