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蟬衣面容嚴肅起來,問花滿樓:“之前賣《圣僧》那書和茶樓講古時,也沒聽說有這樣的律例啊,這是真的嗎?”
花滿樓握拳清咳一聲:“《圣僧》的販賣者是沒抓到,至于講古……花家名下的茶樓、酒樓和書鋪,事后都遞了印刷批請,不妨事。”
那就是說,她現在沒有批請,的確不能販賣咯。
掌柜的見狀,道:“我先幫姑娘藏起來,這要是私下里買賣,不被抓到就沒事兒。姑娘可以事后去補一下批請。”
葉蟬衣只能對掌柜道:“那就多謝了。”
她撈了兩本,做賊一樣塞在自己衣袖里。
花滿樓:“……”
倒也不必如此。
大堂客多,唯有角落還剩一桌。
他們走過去落座。
陸小鳳枕手在桌,探身斜向花滿樓:“你們倆剛才和那掌柜的嘀咕什么呢?那兩捆書寫了什么?怎么都被拿走了?”
葉蟬衣掏出那書來,塞給陸小鳳:“你自己看。”
另一本則是給了楚留香。
正在喝茶的花滿樓什么也沒有。
陸小鳳嘀咕道:“不先給花滿樓看,肯定有蹊蹺。”
葉蟬衣伸手要搶回來:“看不看,不看還我。”
陸小鳳馬上側身,背靠花滿樓,連連道:“看看看。”
《圣僧》他都看完了,還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事實證明——
還是有的。
陸小鳳看完,目瞪口呆,慶幸早飯還沒上,茶水他也沒喝。
楚留香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他一手卷書端看,一手拿著茶杯,看到炸裂之處,杯子沒拿穩,險些潑了自己一身茶。
看完的兩人對視一眼,一個摸鼻子,一個摸胡子,視線不由得同時移開。
“你們倆害羞什么?”葉蟬衣捧著杯子,不是很理解。
對面的楚留香恨不得把自己的鼻子搓下來:“沒……”
陸小鳳也信誓旦旦道:“誰害羞了。”
“哦。”葉蟬衣使壞,“那我采訪一下你,對鐵秀揮刀自宮后,對鏡梳妝的行為,是什么看法?”
看法?
陸小鳳腦子里不禁想起文中更多細節,想起被逼著無路可走的鐵秀,竟想出磨冰刀來割……他就感覺腰腹一冰。
這可比聽說霍休揮刀自宮還練了《葵花寶典》要炸裂!
“說不出來?”葉蟬衣繼續壞笑道,“那你對鐵秀從那以后,心理發生的變化,又是什么看法?”
陸小鳳想象力是在好,記憶也實在好。
書中一段文字,輕易就在他腦海里面出演一場舞臺劇。
自宮痊愈以后的鐵秀,不想再當男兒郎,而是要做女嬌娥,涂脂抹粉,做女兒狀不說,他還喜歡上了繡花。
鐵秀骨架小,但天生毛發濃,臉上和腿上的毛發一天不刮都不行。
但他被仇家逼迫得沒有任何辦法了,根本做不到固定在一個地方謀生,于是他只好用自己的腿毛和胡子來繡帕子換錢……
此外,還有更離譜的事情。
陸小鳳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努力讓自己不要再想了!
住腦!!
楚留香的表情,也不比陸小鳳好得到哪里去。
他隨著葉蟬衣的話,想到的是鐵秀嘗試不殺人來謀生的第二份職業——做鴨子。
一開始嘛,這鴨子是正經的鴨子,從野外抓來,帶去酒家換一些銀錢,再繼續逃命,避開仇家。
后來……
楚留香放下手中杯子,不敢往下回想,生怕自己一用力,就捏爆了杯子。
不能再想了!!
葉蟬衣看他們一臉被塞了蒼蠅一樣的表情,樂得在無名空間嘎嘎笑。
至于面上,那還是一個眼角帶了些許壞笑的冰雕美人。
因著那淺淺的笑意,渾身還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