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咕嚕嚕下肚。
溫雅君子就算對著自己灌酒,姿態也是斯文好看的。
等陸小鳳喝了半壺酒,他就伸手攔住了:“若是心里還不痛快,那就說說吧。”
陸小鳳斜靠在瓦片上,臉上還是掛著那樣吊兒郎當,卻顯得無端可愛的笑容:“我還以為,花公子會勸我不要難過。”
“難過乃人之常情。”花滿樓此時說話的聲音,也很溫柔。
陸小鳳看著他那張在月色下越發顯得柔和的側臉,忽然道:“要是我想抱著你哭一場呢?”
花滿樓愣了一下,溫和一笑:“那就哭吧。沒人規定,男子漢大丈夫就一定不可以哭。”
楚留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要是你覺得花兄一個肩膀不夠,楚某也是能犧牲一二的。”
陸小鳳只是說笑罷了,他擺擺手:“我哭不出來,只是心里還是有些苦悶罷了。”
先是霍休,后是金九齡。
他看朋友的眼光,難道真的那么差嗎?
“既然心中苦悶,不妨說一說。”
陸小鳳還是擺手:“不了,你們陪我喝完壺中酒,我的苦悶自然就消除了。”
花滿樓和楚留香舉起手中壺,朝陸小鳳的酒壺撞去。
“那就干了。”
“干了!”
陸小鳳喝完那壇竹葉青,又將葉蟬衣給他的白酒都喝光了,醉臥在屋頂上。
花滿樓和楚留香二人將他擡回房間,給他擦了把臉。
司空摘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坐在窗臺邊上看著他們。
“我有時候真是嫉妒你們之間的感情。”
花滿樓將陸小鳳的頭擺回枕上,直起身來,面朝司空摘星的方向。
他臉上帶著慣有的淺淺笑意:“司空兄為何這么說?”
“楚某倒是常聽陸兄提起司空兄。”楚留香將被子蓋到陸小鳳胸口,“每每言及,陸兄臉上都是藏不住的笑容,還帶著一絲絲可愛頑皮。想必,司空兄在他心中,定是個十分有趣的人。”
說得司空摘星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皮,怎么回事兒,總覺得有些熱。
“花七公子和香帥就別捧煞我了,我害怕。”司空摘星往后倒仰,“既然陸小雞沒事,我就走了。”
花滿樓聽著司空摘星帶起的風聲,和楚留香相視而笑。
又是一個嘴硬心軟,口不對心的可愛家伙吶。
昱日。
醉酒的陸小鳳還是被毫不留情挖起來,追查珠寶下落。
鐵手在前頭帶路:“這半個月以來,我一路追查到牛頭村,就查不著了。”
牛頭村地形崎嶇,無情坐在輪椅上,被顛得左右搖擺。
葉蟬衣都看不過去了:“要不我給你找個椅墊吧,你這樣也太辛苦了。”
鐵手奇道:“葉姑娘上哪找?”
“充氣椅墊,巴掌大小的新型材料所造,只要放在空氣中,不一會兒就能膨脹起來。”葉蟬衣嘴巴溜得飛起,“不收你九九八,現在只需要九兩九,就能帶回家!朋友,來一個?”
鐵手和無情:“……”
噗——
眾人皆忍笑。
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抿唇的抿唇。
葉蟬衣真誠道:“友情價,其他人我都賣九百九十八兩銀子的!”
最終,鐵手還是掏了銀子。